。
玄霄不知道怎么答,视线落在她两只白玉的小脚,转移话题说:“我们少夫人也常常不穿鞋,不过她是石妖,你这样脚不疼么?”
“不疼!”阿呢朵抬脚,她脚底果然干干净净的。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不疼,她找了尖石头,便要狠狠跺下去,玄霄赶忙拉住她,“没必要,真没必要。”
阿呢朵蹦蹦跳跳,“反正就是不疼。”
“你身上这套裙子,应当是个法器。”玄霄猜测。
“你真聪明。”阿呢朵解下自己的小围腰给他看,里头藏了满满的毒针。
玄霄:“额——”
阿呢朵“嘿嘿”一笑,“我现在可以去你家玩了么?”
玄霄:“我要说不呢?”
阿呢朵:“我就拿针扎你。”
玄霄:“我是武修。”说着又拍胳膊打胸脯,“瞧见没,我刀枪不入。”
阿呢朵:“我扎你的脸,扎你的眼睛,扎你鼻孔。”
玄霄看着她,忽然在瞬间共情了赫连筝,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啊——
“罢了。”他起身,“你要去便去吧。”看她这执着劲儿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玄霄心中自有考量,小竹居的结界其实也防着护山大阵里的天眼。
如今结界撤了,整个小竹居暴露在天眼之下,阿呢朵就算同他回了家,也不能发生什么,有天眼能证明彼此的清白。
玄霄同她讲清楚:“我还有事要办,只陪你玩最多半个时辰,时辰到你必须走人,我说什么也不会多留了。”
阿呢朵满口答应,脚步轻快跟在后头。
目之所及,是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两只武靴紧紧包裹着修长的小腿,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玄霄的住处倒也不能说简陋,他一个单身汉,又是武修,也没什么高雅的品味。
竹林深处两间草屋,门前是练武场,一边是梅花桩,一边是木人桩,屋檐下储水的石缸是个法宝,接通灵泉,水用完自动蓄满。
接的当然不是赫连筝的洗澡水,水自源头引来,同样的缸赫连筝的小竹居也有一个。
阿呢朵跟着玄霄进屋,站在外间看了一圈,墙壁上挂了各式的弓箭和刀枪等,下头一张方桌,桌上一套白瓷茶具。
“我给你泡壶茶吧。”玄霄转身进了庖屋,阿呢朵一点也不知道避嫌地走进了里间。
靠墙一张木床,床上挂白纱帐,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阿呢朵坐到床上,直接就躺下了,然后闻了闻他的枕头。
嗯,不臭,还有淡淡的皂角香气。
倒是难得遇见个爱干净的武修。
玄霄不会布置屋子,什么都是跟着赫连筝学,前阵子瞧见人家把书案搬到卧房,他也跟着搬到卧房。
阿呢朵躺在床上,一眼就看见书案上被风吹动的宣纸,她起身去看,更有了不得的重大发现!
书案上笔、墨、纸、砚,样样齐全,宣纸上是抄写了一半的经文。
他竟然识字!
不仅识字,还能把字写得很好看!
阿呢朵粗略一翻,书案上大多是经书和功法,竟然认识这么多字。
她不由得“嘶”一声,这样将来两人若有了孩子,倒是可以省掉一大笔给先生的束脩!
“唔——”
阿呢朵翘着脚坐在床边思索,他肉身强悍,咬不烂扎不破,该怎么把他搞到手呢。
这时玄霄自外间走来,看见她歪在床榻上,两条浓黑的眉毛拧成疙瘩,“你怎么能随便进别人房间,坐人家的床。”
玄霄快步上前把她拉起来,阿呢朵踮起脚尖嘴唇就要往他脸上凑,玄霄反应极快,抬臂一挡隔开,“干嘛!又想咬我!”
阿呢朵噘噘嘴巴,悻悻走开,回到外间方桌边坐下,发现玄霄茶已经倒在杯里给她晾着了。
阿呢朵顿时又觉得他十分细致体贴。
——从小到大都是个喂猪的命,能不体贴么。
她浅抿一口茶水,忽然又一指墙上弓箭,“那个能给我看看么?”
玄霄靠在门框,“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看嘛!”阿呢朵扭着身子晃。
“欸,真麻烦。”玄霄只能转身为她取下。
阿呢朵左手揭开茶壶盖,右手拂过,又飞快盖好盖子,整个动作十分行云流水,且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玄霄取来弓箭,阿呢朵若无其事双手接过,掌心细细抚摸其上精致纹路,“牛角弓。”
“你倒是识货。”玄霄道:“我百岁生辰那年,我们少主送给我的,不过这些年我炼体比较多,很少拉弓了。”
阿呢朵“哼”一声:“我们苗疆女子,从小就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