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边带着笑,眼睛盯着面前这只“戏精”,语气轻飘飘的:“对吧?”
兀小白鹫:“……”
它含泪认下了这个名字:“嘶嘶!”
明一:“……?”
她竟然有朝一日,从一只鸟身上看出了“委曲求全”四个字?
不过看这只兀鹫的反应,应该确实和公主很熟悉,明一戒备的模样放松了些:“公主是要现在给它松绑,还是到珍禽园再给它松绑?”
“现在就给它松绑吧。”祝凌问,“你们是怎么抓到它的?”
祝凌记得她进城前,特意嘱咐了兀鹫在城外生活,别被人捕了去,当时兀鹫还梗着脖子,绝不承认自己会有轻忽大意的时候。
明一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直板着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模样:“它在河边的郊外洗澡,被蹲守了好几天的猎户网住了。猎户抓了它拿到集市上卖,因为长得稀奇,便被王宫里负责采买的人买下来了,它———”
“嘶!嘶嘶!!”
爱干净有什么错!不要再说了!!
雪白的兀鹫顶着被拆了三分之一的绳子,疯狂地用脑袋去撞明一,阻止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祝凌伸手,薅住它身上的一条绳结,让它动弹不得,接着意味深长地补刀:“小白啊……”
“嘶!嘶!!”
老大!别说了!!
一只自尊心特别强的兀鹫开始eo。
祝凌摸了两把它的羽毛,为数不多的良心开始发作,她笑着拍了拍它:“虽然过程波折,不过平安回来就行。”
“走吧。”她说,“去珍禽园给你选个位置。”
羌国,珍禽园。
祝凌一进大门,便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一抬头,屋檐下的横杆上,几只鹦鹉看过来。
在见到祝凌后,立刻有扑棱扑棱的翅膀声,一只玄凤带头,秋草、横斑、牡丹等鹦鹉跟着它一起飞过来。祝凌伸出手,飞得最快的那只带着圆形腮红、高翘着羽冠的玄凤落在她的手指上,慢了一步的、长的和水蜜桃似的秋草鹦鹉落在祝凌的肩膀上,啾啾啾着去蹭她的脸,其他鹦鹉有的落在她另一边肩膀上,有的站在她的发冠上,祝凌一瞬间变成了一只移动的“鹦鹉架子”。
———记忆碎片告诉她,小公主很受珍禽园里各种鸟儿的喜爱。
“嘶!嘶!”
这是我的老大!你们滚远点!
从绳索中脱困、本来还在暗戳戳闹着别扭的兀鹫见着眼前这一幕,发出愤怒的声音,它飞起来后刷拉展开的白翅膀,吓得祝凌身边的鹦鹉纷纷逃窜。
将所有的鹦鹉都赶走后,它昂首挺胸,阔步向前:“嘶?”
就这水平,还敢和它斗?
兀鹫只是驱赶,没有伤害它们的意思,祝凌也就没有多加责备,只是在飞回屋檐下横杆上的鹦鹉还蠢蠢欲动地想过来时,祝凌摆摆手阻止了它们,然后得到了一阵委屈的鸣叫。
再往前走几步,草地上一只优雅踱步的绿孔雀便越来越靠近祝凌,它在近处“唰”地一声开屏,巨大的尾羽在抖动中展开,斑斓的羽毛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而不远处草地上一只本来在打盹的白孔雀也被这响动惊醒,它叫了一声,随后白色的尾羽如同一片展开的柔软雪幕,出现在人的视线中。
“……啾?”
白孔雀这么一叫,勉强算得上安静的珍禽园忽然间就吵闹起来了,祝凌听到翅膀拍打的响动,很快,她的视线出现了各种鸟———皱背鸽、文须雀、红腹锦鸡、侏儒鹪鹩……祝凌甚至还看到了一只慢悠悠地迈着蹼,顶着欧洲贵族发型的凤头白鸭。
祝凌:“……”
先不提珍禽园里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品种,反正她对小公主的受欢迎的程度,是再次刷新了认知。
在珍禽园里值守的宫人闻声跑出,他们先对祝凌行了一礼,才道:“一看它们这个反应,便知道不是殿下来了,便是公主来了。”
这些值守的宫人中,大部分人身体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残缺,有些是明光卫营地里退下来的,有些是受了伤的兵卒,有些是年纪大了的宫人……珍禽园里的宫人很多,所以每人要做的事就很少。
珍禽园的总负责人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像干枯的橘子皮,眼角和脸颊都生着老年斑,但精神状态极好,在小公主的记忆碎片里,无论是乐珩还是乐凝,都称呼他为“彧叔”。
祝凌也像记忆碎片里的相处一样,和他打招呼:“彧叔。”
她面前的老人慈祥地笑着,语气也很是熟稔,“公主,您这是忙完啦?”
“忙完啦!”祝凌摸了摸站在她身边的兀鹫雪白头顶上的绒毛,“这次想把它也养在珍禽园里。”
“是只兀鹫?”被称为彧叔的老人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了看,“还是只纯白的,确实挺稀罕。”
“这只适合养在东南边,那边有一小片山林。”他转过身给祝凌带路,“公主去年担心的那只‘圆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