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还端着一杯水,似乎刚打了水过来,一脸惊讶,问:“阿静,你怎么哭了?”
“姐姐,裙子碎掉了。”张静那个时候对张茉还非常信赖。
张茉一见,愣住了,白皙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心虚。她问:“裙子怎么会碎掉?”
张静:“我也不知道。”
张振华大概是因为家里来了客人,面对这样的场景很不耐烦,说:“不就是一条布娃娃的裙子吗?碎了就碎了,有什么好哭的。”
张静委屈地红着眼睛,嘴巴也抿得紧紧的。
吴雨看了张茉一眼,后者一脸真切的关心和疑惑,那样的真实,让吴雨内心深处感到一丝无法抑制的厌恶。
但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他没有开口说出他看到的真相。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三十分钟过后,他又在走廊拐角处听到张茉对她爸爸说:“那个裙子好像是阿静自己不小心剪碎的,怕你们责怪她,所以才——”
那是吴雨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所以,这件事情也一直如鲠在喉一般,卡在吴雨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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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雨说完他和张静、张茉姐妹俩之间的故事后,看见宋悠的嘴巴张成了一个椭圆形,腾马淡定一点,嘴角噙着那丝非常熟悉的冷笑之意。
宋悠回忆了一下自己记忆中的张茉,的确如吴雨所说,张茉给他的印象完全是温柔恬静的,是那种最容易受到大家喜欢和拥护的女孩。所以,一想到张茉竟然做过那种事情,宋悠就感到难以置信,同时也感到不可思议。
张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嫉妒吗?”腾马问出了宋悠想要问的问题。
吴雨笑了笑,说,“也不是单纯的因为嫉妒,后来我才了解到,原来张茉和张静并不是亲姐妹。”
“不是亲姐妹?”宋悠瞪大眼睛,震惊地说,“怎么会?”
她们俩不仅长得像,而且还在同一个班上课啊。
吴雨说:“这也是我妈后来跟我说的,说是张茉是张振华跟另一个女人生下来的,两岁的时候,张茉她亲妈死了,张振华才把她带回张家。”
“那张静知道这件事吗?”宋悠问。
吴雨摇头:“以前应该是不知道的,至于现在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宋悠陷入沉思。
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疑惑,难道“预见”中,举刀的那个人是张静?
因为知道了张茉并不是自己同一个母亲生的姐姐,所以激动之下失去了理智?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出来,宋悠就使劲甩了甩脑袋。
不可能。
这个可能性也太没逻辑了,完全是在牵强附会。
宋悠思索的神色落在腾马眼中,让腾马疑惑地皱起眉。因为他这段时间经常看到宋悠一个人突然就陷入深思一般,双眼失神,无光,或者凝视着虚空中某一个点,仿佛从这个世界抽离了出去一般。
宋悠这是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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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张家。
张静坐在自家沙发上,低着脑袋,两只手不甘心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因为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她爸身上传来的威严气息,她没敢说话。
事实上,没敢说话的不仅是张静,还有金萍。
金萍知道自己女儿用字典把张茉的额头给砸了之后,吓得心肝俱是一颤。
她何尝不知道张茉在张振华心目中的份量,一方面在心里面把自己女儿骂了一通,张静是她生的,这几年张静对张茉的态度她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她一直觉得,这只是小女孩之间的小打闹,闹不出什么大事,没想到张静竟然都敢对张茉动手了,骂完后;另一方面,出于一个母亲护犊子的天性,她很清楚张振华知道这件事后会多么震怒,所以,她第一时间想着该怎么熄张振华的火。
她坐在另一侧沙发上,在这黑云压城一般的气氛当中,试图缓和一下,开口道:“还好阿茉没什么大碍,也不会留疤。”
说完这一句,她先下手为强,转而严肃地瞪着自己的女儿,率先骂:“你这个死丫头,你脑子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动手打人了!”
张静眼眶红红的,埋着头不说话。
实际上,当她把那本厚厚的字典扔出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的悔意也只能留在心里面。她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被爸妈骂一顿。她两只手紧紧地攥起来,心想,捱过这一顿骂就好了。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
一道劲风忽然扑面而来,她刚意识到这阵劲风的一瞬间,一道火辣的耳刮子就已经招呼到了她的脸颊上。
“啪!”
非常重、也非常响亮的一声。
张静整个人都是懵的,没反应过来,脑袋直接被打了一个翻。
金萍一声惊呼,如猎豹扑食一般扑过来,抱住张静,转头激烈地喊:“张振华!”
她也没有想到,张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