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阳没半点收敛,甚至要将她提起来。
宋洇半是气恼:“你就不怕傅晏因为我找你麻烦?”
听到“傅晏”的名字,郑嘉阳的表情明显有些变化,他笑了笑,略显无辜:“洇洇啊,哥哥可没把你怎么样,就因为一点小事去叨扰傅少,小心人家嫌你烦把你丢了。”
郑嘉阳惯是用自己的思维去套用别人的。
他扫了眼眼前的女人,一副教育的口吻:“女人还是要少惹事,不然麻烦多了,只会让人瞧见就扫兴。”
宋洇冷笑,明明是仰视他,却仿若睥睨,命令他:“我再说最后一次,把我的手松开。”
郑嘉阳扯嘴满不在乎地笑笑,“宋洇,我还怕你吗?”他眼神肆意地看着宋洇,闲说,“你说,要是让傅少看到咱俩在一起,他会不会想多,然后把你甩了?”
宋洇抿唇,扬起空着的那只手,猛然给了郑嘉阳一巴掌。
啪。
直接把人的脸甩得偏过去。
郑嘉阳一怔,只觉得脸火辣辣疼,痴痴松了手劲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打我?”郑嘉阳眼神瞬然凶狠。
宋洇就不怕哪一天傅晏厌倦了她,他们郑家找她麻烦吗?
“你怎么敢打我?”郑嘉阳质问。
他想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突然听到身后低低的男声。
“她打你怎么了?”
光影里,男人的身型高大而落拓,一身黑色羊绒大衣高领直挺,手里提着打包的油纸袋,肤色冷白,神情淡漠。
眼尾的褶微微上扬,嘴角没什么弧度,正平和地盯着郑嘉阳,却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叫人畏惧。
“傅少,”郑嘉阳一怔,愣愣地叫了声,气势却下去半截儿,“宋洇她……”
他想要捏造些胡话,却见傅晏简单脱下身上的黑色羊绒大衣,上前,温柔披到宋洇的身上,没有回头继续同他说话:“洇洇她怎么了?”
语气没什么变化,但说起“洇洇”两个字分明柔和下来。
郑嘉阳不说话了。
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傅晏现在对宋洇的喜欢,更何况他这个久在花丛中留恋的老手,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去抹黑宋洇,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郑嘉阳笑不出来,但还是尽量收敛脸上的狼狈神色,交代了这次来的目的:“傅少,我是来给您和……宋小姐道歉的。”
他说话时不自觉地稍稍弯下了腰,有几分卑躬屈膝的意味,“昨天是我和雨橙冒犯了,还请傅少不要放在心上。”
郑嘉阳是对着傅晏说的,但是傅晏没搭理他,而是将披在宋洇身上的大衣理好,将手头的油纸袋放在她怀里。
“早饭搁里头了。”
“好!”
宋洇的眼睛亮晶晶,看着傅晏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身上。
傅晏轻声问她:“刚刚打他手疼不疼?”
“还好吧。”
虽然是有点疼。
傅晏撩起眼静静注视她,“还想再打吗?”
一字一顿的问,叫人心颤。
宋洇瞥了眼,分明看到郑嘉阳裂开的神色,方才被郑嘉阳轻蔑的烦躁感顿消,抬了抬手中的油纸袋,遮住自己抑制不住的笑容。
“不了吧,我饿了,想吃早饭。”
而后纤细的手指落在郑嘉阳身上,悠闲地说:“傅晏,你把他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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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郑嘉阳都没来烦他们,就算是远远瞧见,也躲了人,不敢上来打招呼。
宋洇在游轮上的旅程过得愉快,回程那天,她跟着傅晏到摩尔曼斯克的街边买了纪念品,售卖东西的小商贩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她身材微胖,穿着绛紫色的棉服,坐在摇椅里哼着当地的民歌织毛衣。
宋洇在玲琅满目的货架上选了一条捕梦网。
有风流窜进室内,悬挂的海螺发出沙沙的声响。
宋洇问身旁的傅晏:“好不好看?”
傅晏对选这种东西一向没什么经验,只能给出简单的意见,“中间的羽毛如果是松散轻柔的鹅毛,会更好看。”
“我也觉得。”
她有自己的考量,“这个捕梦网可以放在我妈的房间里,她的房间采光好,等冬天过去,春日降临,风会把捕梦网吹得飞起来。”
那样做梦的时候,孟晚枝就能够梦到宋清予。
宋洇又选了几个精致的海螺,去付账。
老奶奶年岁大了听不清客人在说什么,宋洇重复了好几次,她才听清楚。
“付账啊——”她揉了揉鼻子,反应过来,算了价格,“三百卢布。”
老奶奶抽了一旁的布袋子扎好,笑起来没有牙齿,温柔而慈祥,说:“小姑娘,和男朋友来这里玩的吧?不冻港经常有小情侣来。”
宋洇一怔,看着在门外等他的傅晏,男人站在西风里,肆虐的风吹得他衣角翩跹,遗世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