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远,那火光原本已有碗口大小,忽而却彻底熄灭,半点火星都未再露出。
赵侯不敢耽误,赶忙叫众人将手中所有火把燃起,几乎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果然见半里之外有十数人已经要走到吊桥上去,这群人有意不让来人看到人群中间是何样貌,赵侯越发不敢轻举妄动。吊桥并不稳妥,若是中间出了意外,熙宁便更加危险了。
赵军之人不敢追上前去,在桥前高喊叫前人停下。
哪知那伙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快速通到对面后便扬刀将吊桥的绳索砍了下来。赵侯这边没了通路,眼睁睁看着他们拥着中间的人向苍山逃窜而去。
“后退到原路,走潜河方向。”
又留了几人在原地守候,以防过桥之人再原路返回,赵侯便率众从潜河追去。
熙宁却叫人留到了一户农庄之中。
原本是宫人下车问路,不想那路竟渐渐走到了难行之处,最后越走越窄直到陷进了淤泥之中。
那路人赶上来直说抱歉,这边靠近农田,开春才浇了水,将林子里也淹了大片,道路很是泥泞。
这马车也没法子再启用,便依了妇人之言,派了人到宫中报信,自己先去农妇家中休息小坐。
她身边所带人手不多,再派人回去报信,人手便越发少了。熙宁不过只是在院中讨了一杯热水,正要喝下解渴之时,忽而看到农妇院中墙边立着得锄头与爬犁皆是干干净净,半分没有粘上泥土的样子。
那田地饮水,水量大到都浇到了林子里去,这几日下地的人们怎么可能工具与鞋子上皆是干净模样。
熙宁趁她并未留意,将水泼去了另一边。
那妇人心中也是忐忑,不知另一边的人可有将赵侯引去了别处,待会儿若是下手可万不能同赵军碰个正着。
可怜这年轻貌美的小女君了,瞧着年纪也不大,还怀着个孩子,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熙宁还是一如往常,仍旧热络得同那农妇交谈着。
“家中只阿姐一人么,可有丈夫和孩子?”
那农妇搓了搓手,“有的,一早便回来了,怕是跑到外面吃酒赌钱,男人们好这一口,好在我给他的钱少,他过两把瘾也便罢了,一会儿就该回来喊饿了,我还得抓紧做完饭哩。”
听这妇人的意思,家中这时候正是无人,可熙宁却不敢信她,恐怕这番说辞只是为了叫自己放松警惕,若是自己喝了方才那碗水,恐怕不一会儿便要任由她们捏圆搓扁了罢。
近看这农户的院墙都要垒得比旁人高些,简直如同一座牢笼,熙宁四处看着,仔细寻找可突破之处。
熙宁的听力同起身边的宫人比自然是非同寻常,到底是在赵军之中训练过,她已经能感受到屋内兵器出鞘时磕碰到的微弱响声。
他们人手应当远远超出自己这边的随从,确实是自己失策,以为自己在郦下城中不会生出险事,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着了别人的道。
“阿姐,家中可有小解之处,有孕之后时不时便要去一趟,这会儿竟又有些不爽利。”
那妇人努力保持着笑模样,“那墙边便是,你点着灯,可莫要摔了。”
桑仕秾那边却逐渐绕路到了一处农庄,说来也是巧合,原本同赵侯分别之后便去了两个方向。未料到那路上晨起便遇上山石滚落,熙宁是断断不能从那里通过的,所以他原路返了回来,本欲同赵侯汇合,可在路边寻到一片赵军彩甲,他断定情况有变,便循着彩甲迹象而去,又因天色不好,线索断断续续,桑仕秾着实寻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此处。
只是农户数量不少,他摸不准熙宁是不是真的叫人藏在了此处。
正踌躇之间,忽然见一着宫装的女子踉跄向着自己这边而来。
桑仕秾定睛一看,认出是熙宁身边常跟着的小宫人,瞧着似乎是摔到了腿,一面向着这边奔跑一面不时回头张望,似乎有人正在身后追逐。
那宫人看到路上列阵一队赵军人马,遇到了救星一般泪眼滂沱,“桑将军,小君还在庄内,快去救她。”
熙宁身子不便,便叫她踩着自己的肩膀越过了高墙,她一面哭一面摔出来,若是小君和孩子因此有恙,自己便无脸在这世上活着了。
桑仕秾抽出长剑,“还有多远?”
那宫人指了指不远处那高墙围城的院落,他方才便觉奇怪,怎么这一家的院子盖得格外高些,在一片低矮民居里鹤立鸡群。
那便妥了。
“待咱们的人冲进了门去,你们便立即燃起这信号火药,莫要叫赵侯再走到歪路上去。”
第93章
那妇人几乎立刻便发觉宫人逃了出去, 她立在熙宁面前,摆出一副惊慌的面容,倒显得熙宁这边从容不迫。
大概还是不想放弃在熙宁面前继续装相, 故而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方才下定了决定身后的屋内开始喊人。
“逃了一个, 还不快出门去追!”
熙宁却照常回到方才坐过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