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外城知名的歌伶唤醒,每天晚上请小乐队在他家楼下演奏,如果还睡不着,他们还会甩几个陶罐子酒瓶,再骂上几句脏话……
西莫先生不是最难整的小库洛,隔壁街有个祖传放牛的,他的枕芯必须是淘洗干净的牛粪。
他起床的声势也不寻常,需要铁匠先生来家里踢他的床铺,还要高喊:“你这该死的懒骨头,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干活……”
冯济慈穿好军装出门,桑尼亚捧着他的大衣送他。
门口,那位女伶正唱到:“……伐木人,你用利斧敲击灵魂,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早就等在门口的尼尔赶着轻巧的两轮车等候,他有些羡慕那些弹琴人。
看到冯济慈出来,隔壁阳台问好的声音兴高采烈,圆脸圆眼睛的小库洛摇着手鼓问好:
“早安,夏先生,早安,斯万德小姐!明媚的清晨,我遇到了住在剑刃上的姑娘,她用剑锋划开我的心脏膜,那里每一滴鲜血都在为她流淌,啊多么幸运的清晨……”
这位显然刚上完解剖课。
于尔司先生抱着一袋鱼饼出门,一边咀嚼一边撒着饼渣,麻雀大胆的站在他的肩膀上吃点富余的。
看冯济慈要走,他抬脚迈上踏台说:“我下辈子也不可能跟他成为朋友,我只做你的朋友,他对着所有的尸首唱歌,压根不说人类的语言……母神啊。”
西莫先生摇着手鼓依旧热情:“早安,瓦尔纳街最英俊的于尔司先生,一起去神殿吧……”
于尔司先生愣了,缓缓下车些许尴尬的点头说:“恩,乔诺夫人说了,我要帮助每一位新来的,就像你们当初一样……我,我也帮助了。”
冯济慈无奈的点头:“感谢你的帮助,瓦尔纳最英俊的于尔司先生,再见,你赶紧从我的马车上下去。”
他踢了尼尔一脚,尼尔紧张的一抖马缰:“哦哦~哈!”
普利滋宫侧门。
随着这个国家的糟粕消除,它也慢慢恢复了威严的次序。
冯济慈的马车与另外一辆并行等候。
那车上坐着一位红制服,看脸却是认识的,他轰普利滋宫那天,在哈多克街遇到的加尼叶先生。
天气寒冷,入普利滋宫觐见办事的马车排了很长。
加尼叶先生很无聊,正在寒风中吐白气玩儿,一会下嘴唇兜着,一会上嘴唇向下吹着。
他的脑袋有曲线的摇摆,不小心看到隔壁车子上的蓝制服库洛,就吓了一跳。
冯济慈对加尼叶先生点点头,加尼叶先生涨红着脸微微脱帽致意。
这位够倒霉,索雷们也一定喊他来询问了。
带着假发,穿着刺绣大衣的宫中老仆捧着银盘,他看着卫兵查验证件,最近入宫刺杀的人数比起前段时间虽然少,却每天依旧是有的。
他甚至努力睁大自认是鹰隼般的眼睛分辨着。
当冯济慈的马车进入,他对马车下的人亮出手指上的戒指。
那位老仆结束怒视,换了谦和的笑容,捧了银盘过来说:“终于等到您了。普利滋宫欢迎您,夏先生,这里有殿下留给您的消息。”
冯济慈俯身从银盘上拿起信封,拆开看了一眼后问老仆:“旧宫可以入住了?”
老仆感恩的看着天空说:“感恩母神,寒风凛冽之前总算是可以入住了,最古老的壁炉被掏了三次。
如今那里温暖如春先生,殿下在东边的大殿,第五代施莱博尼陛下在那里召见过一百多年近臣。”
小马车的马蹄清脆,冯济慈坐在车上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普利滋废墟,几位匠人正在那里画白线。
这是要重建吗,欧拉克还真是偏执。
一声尖利的哭泣声,小胖子撕心裂肺的喊着从灌木丛冲出来,他身后跟着一群女仆男仆。
那群人赶过去围成一个圈,他就在圈里打滚哭叫,没人哄她,他们……就那么看着。
莫名其妙有句话浮上冯济慈心头:
梦中的老屋高不可攀,
当你回乡,
它低矮的屋檐亲吻你的面颊……
谁写的呢?忘了。
原来新宫面积也……就一眼看到头了。
欧拉克穿着皮拖鞋,单衣露着前胸肌肉毛的跑出来。
冯济慈下了马车走过去。
王储走入人圈,低头看看小胖子,伸手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看到冯济慈过来,他还笑着打招呼:“呦,来的很早啊~夏。”
冯济慈脱帽致意:“早安殿下,您不该穿这么少出来。”
欧拉克毫不在意:“库洛不着风寒,我也是有苦衷的,这家伙……”
他举起胖子,摇晃了一下。小胖子就像是死了一样随他摆弄。
“这家伙每天早上都要玩一场,一不小心就跑出去了。”
冯济慈淡淡看了一眼胖子:“是谁让她不高兴了吗?”
欧拉克摇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