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快到了午休时间,却无一人离开。
他们翘首以盼的望向总裁室,内心殷切的希望着这一次的新总裁可以给点力,除掉陈富贵这么一个大恶瘤,然而理智却拉扯着,害怕又是像往常所有的总裁那样,高高抬起,又轻轻放下。
整个集团内剑拔弩张,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就连各部门的负责人,也耐不住好奇,借着工作的由头偷偷询问着秘书处的吴青,事件到底进行到哪里去了,是个什么结果。
至于吴青本人?
他正屏息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僵硬的站在办公室内,看着姜玉澈按照手机里的文件一个个念着,后背发凉。
“2010年7月,陈富贵挪用星光娱乐旗下资产3亿元,参与非法赌博,结果全输了个干净,后通过姜家家族资产管理基金会,借用了二房年度分红,这才补上了漏洞,对吧?”
“2013年6月,陈富贵参与炒币,扣留所有星光娱乐员工薪资长达七个月,最后裁员56位,这才堵住了财务亏空,对吗?”
“2017年8月,陈富贵与星光旗下女艺人关系暧昧,深夜约会,遭到记者曝光,星光娱乐口碑度一落千丈,公关部紧急公关,后将那名女艺人解决合约,并且赔付了大量的赔偿金,向全社会道歉,这才解决了此事,是吧?”
空旷的办公室内,姜玉澈语气淡然,仿佛是在宣读法庭上的判决书,而陈富贵却不断擦着头上的汗水,大腿抖若筛糠。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我明明都已经派人摆平过了啊,所有新闻也都压下去了,连搜都搜不出来,怎么还会泄露?而且还这么详尽!
难道是我身边有人出卖?不不不……没道理啊,我已经把知情人全部换了一遍了,谁敢嚼舌根?难不成不想要工作了?
陈富贵心里慌乱一片,而姜玉澈却还在继续往下念。
一例例一桩桩,听的旁边几个女生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
嫖和赌往往相连,就像是连体婴儿,有了其中一头,另一边,便不可能不存在。人的贪心是慢慢养大的,也许一开始,陈富贵贪图的不过是钱权,然而借着姜家的势,看到了更广阔的花花世界,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愈加猖狂,不过是情理之中罢了。
姜玉澈一边念着,一边感觉到阵阵的恶心和不适。
他当年刚毕业找不到工作,在酒吧兼职的时候,被不少人揩过油,那个时候,他刚认清楚自己的性向,可却依旧无法忍受,然而,当他义愤填膺的找到店长时,店长那散漫不屑的语气,却让他永久铭记。
“都是男人,摸一把怎么了?你不是gay吗?算一算,你也是占便宜了。”
这几乎成为了他后来生理上喜欢同性,但心理上却十分厌恶同性的最大理由。
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换了一具身体,站到了更高的阶级,本以为再也不会成为当年那个酒吧里孤立无援,需要钱所以忍气吞声的孤儿了,可迫害人却掉了个个。
而他,俨然站在了当年店长同样的位置。
“怎么,还要我再继续念下去嘛?”姜玉澈嘲讽道,看着手机里钟叔源源不断发送过来的新资料,只感到一阵阵荒唐和难以置信。
现实远远比电影还魔幻,这是姜玉澈第一次感受到。
然而他,却绝不是当年的那个店长。
“我错了,玉澈,再给舅舅一次机会,我也是被人骗了,不知道……”
“不知道?这每一件事都是你亲自犯得吧,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姜玉澈冷哼了一声,将传真过来的索赔合同直接扔到桌子上,“你觉得,我会信吗?”
陈富贵“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堂皇的看了看左右,深知这事情已经无法转圜,要么撕破脸,要么被赶出公司,还不如索性挑明,好歹还能挽回些自己的尊严。
更何况,他打心底里还是不相信自己这个外甥敢真的惩治他,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往地上一坐。
“是,这些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他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膛,“都是自家人,一时手紧,借点钱用用怎么了?玉澈,你如今是出息了,当上了星光的总裁,但可别忘了,花无百日红,没有后台支撑,你又能风光几天?”
“他们,不过都是外人,只有我,才是你唯一靠得住的亲人啊!”
“因为这几个女的,跟我伤了和气?至于吗?”
“你可别伤了自家人的心,堵死了唯一的路,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不得不说,陈富贵不愧是在商海里沉浮过一段时间的,一连几句,句句戳在了姜玉澈的利益核心,如果是原身,只怕现在就要退一步海阔天空了,但可惜的是,他遇上的,是如今的姜玉澈。
一个从底层爬起来,见惯了资本家嘴脸,如今成为上层人,却直接掀桌,站在了普通职员一边的——姜玉澈。
果然,对方话音刚落,便被姜玉澈直接怼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