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乏累地倒在沙发上,嘟囔道:“前女友布置的,她走之后,我也懒得再重新装修。”
傅俨听了这话,对上顾展的眼,眸中探究的意味就更甚了。
“不是,我不是双,就喜欢男的,只是当时还不知道……”顾展絮絮道,喝多了,话也明显比平时多。
傅俨见他一直咂嘴不太舒服的样子,倒了杯水,递给他。
顾展攀着傅俨的手,慢吞吞坐起来,咕咕喝了两大口水,然后垂眸叹道:“你说像我这样的人,赚再多钱,再成功,是不是也不会有女人愿意正儿八经地嫁给我?”
这个问题让傅俨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因为自从青春伊始,他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性向,顺利地享受着恋爱的欢愉。
他是个同性恋这件事,似乎从未真正成为过傅俨的困扰,他有一天会不会跟人结婚,还不确定,但肯定的是,他绝对不会跟一个女人结婚。
此刻,他并不是很理解顾展,同时也发现,跋扈强势的顾总,或许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样,对每一件事都游刃有余。
没聊两句,顾展又开始吐了,这回反应迟钝没来得及跑,吐在了客厅地毯上。
“傅总,今晚多谢你送我,我这样也没法招待你,下回请你吃饭。”顾展自觉吐得狼狈,不想再叫人看他酒后失态,下了逐客令。
傅俨没理他,转身去了厨房,七找八找地翻出些食材,煮了碗醒酒汤。
顾展瘫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感觉有人在搬运他,他靠在一个坚实的胸膛里,等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卧室床上。
温黄的灯光里,傅俨给他把脸上的污秽擦了,又托着他的脑袋喂他喝了醒酒汤。
“咦?你怎么还没走?”顾展眼皮沉沉地半眯开。
“等你睡了,我就走。”傅俨替他掖了掖被子。
“你走了我就睡。”顾展呢喃道。
“你先睡。”
“你先走。”
两人因为这种事,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僵持。
“我睡不睡跟你有半毛钱关系?”顾展不耐烦地蹙着眉头。
下一秒,他话音未落,双眼就被不由分说地附上了一只宽大的手掌。
大概真是太累了,傅俨感觉到掌心有柔软的睫羽倔强地轻刷了两下,怪痒的,然后它的主人就安静地入睡了。
第二天醒来时,只剩下顾展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他昨晚喝得不少,但也没至于断片,记得傅俨送他回家,还照顾醉酒的他,至于傅俨什么时候走的,他记不太清了。
厨房的闷烧壶里有粥,房间里的呕吐物被清理干净,地毯也被送去干洗了。
顾展心里直犯嘀咕,想不到傅俨还真是个暖男,不仅没急着跟他讨债,甚至跑他家给他当保姆来了,可真是难为金尊玉贵的太子爷了。
不过,接下来几天,当傅俨时不时到顾展跟前散发他的暖男魅力时,顾展再也没那么受用了。
这段时间,顾展晚上摸黑到家,隔三差五地门口总会摆着些东西,有时是养生补品,有时是新鲜的有机蔬果,都是些算不上太昂贵,但又用了心讨人喜欢的东西。
退回去的话,都是些吃的喝的小玩意,傅总根本不在乎这一点半点,反倒显得顾展矫情小题大做;可不退的话,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顾展心里越来越不安。
他宁可傅俨对他态度差点,怼他骂他,甚至找人打他,他都能有法子应对,可像这种绵里藏针、糖衣炮弹的方式,顾展根本无从还手。
他很是无奈,不知道傅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傅俨还真惦记上他了?下定决心要上回来?他该拿这个难缠的家伙怎么办?
这天,傅俨又打电话来约饭。
顾展最近刻意不接傅俨电话,想不到傅俨很执着,直接把电话打到他办公室的座机上来了。
两人寒暄掰扯了半天。
顾展还有工作没时间跟他慢慢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傅总,我给你送去那么多小鲜肉,你说你总盯着我干嘛?”
“冤有头债有主,顾总找几个b就想打发我?”傅俨语带戏谑。
傅俨三天两头地来顾展面前刷存在感,顾展实在不胜其烦,只得联系熟人,把能找到的各种不同风格的男孩子都找了一遍,他也是没办法了,只祈祷傅俨能有一两个有眼缘的,好让他把这茬儿过去。
可傅俨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那些男孩子,一眼不愿意多看,非盯着顾展屁股后头转。
顾展捏了捏眉心,“傅俨,凭着良心说话,那天晚上,是不是你主动撩的我?你现在这么不依不饶的,真不像个男人!”
“顾总如果想翻那天晚上的旧账,那我们就好好算一算……”
“反正今天我没时间,吃饭改天再说。”顾展嗵地将电话挂上了。
他不敢跟傅俨翻旧账,那晚是他信誓旦旦地准备惊喜,傅俨喝的酒也是他订的,如今这弄巧成拙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