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机子几乎都是在废物利用。
炒瓜子机很大,又利用杠杆原理省掉了一半的力气。像盛景这样力气不大的,可以一次性轻松炒三十斤瓜子。而且因为有盖子,炒制的时间也短了不少,节省了时间和燃料。
盛景跟他俩试着炒了几锅瓜子,把时间、火候调控好,炒出来的瓜子就跟手炒的味道一样了。
“厉害啊,孙诚浩,你是这个。”盛景给孙诚浩竖了个大拇指,又问,“这机子多少钱,我去拿给你。”
孙诚浩赶紧摆手:“自行车上的零件都是方毅弄来的,其他零件是机械厂废料,电焊、车工也是机械厂师傅做的。我不过是提供了个思路,哪好意思收钱?我还得谢谢你给我提供了个动手实习机会呢。”
在这年代里呆得越久,盛景越感受到这时代人的质朴。
“知识是无价的!”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孙诚浩,“你要当我是朋友的话,就收着这辛苦费。再说,以后这机器有个什么毛病,我还得找你修呢。”
“修机器没问题,钱我真不能收。”
孙诚浩后退两步,求助地看向方毅。
“拿着吧。”方毅接过红包,塞到了孙诚浩兜里。
捏到红包的厚度,他诧异地看了盛景一眼。
这厚度,起码有五十块钱。
这机器技术含量其实不高,孙诚浩连设计带制作,不过是花了十天的时间。机械厂师傅那里盛景也给了十块。不算他这儿,盛景为这机子花了六十块钱了。
盛景却觉得这两个机子花得太值了。
六十块钱就是炒瓜子人工两个月的工资。有了机器,制作稳定,还不用进行人员管理。今年用完明年还可以用。
刚才她看了,这机器虽然是东拼西凑用废料做起来的,但质量看上去还可以,用到明年完全没问题。
更何况现在大方点,以后做什么也好开口求人家。这也算是提前技术投资吧。
等方毅和孙诚浩走后,耿平迫不及待地试了一台机子。
“哎,确实好用,省时省力。果然大学生就是聪明。”他乐呵呵地评价道。
有了这两台机子,炒瓜子的效率大大提高。要不是李建设和李鸣放把城东、城南的村子跑完,每天运来的瓜子一天比一天多,收上来的瓜子都快赶不上炒制的速度了。
但眼看着九月份来临,大学都快开学了,盛景还是没提要卖瓜子的话,李鸣放看着直摇头,觉得当初自己没投钱没合作,真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了。
他知道李建设不喜欢听大实话,就回家跟李柱生嘟哝:“就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只有一直收瓜子炒瓜子,不往外卖货的。到时候瓜子卖不出去,多少钱都不够她亏的。”
这话把李柱生说得着急了,他去找了李建设。
李建设其实心里也打鼓。
但他还是道:“我相信盛景,她自有她的道理。”
李建设这个投了钱的都这么说,李柱生就没话说了。
九月份盛景、周爱华、李建设都上学了,但瓜子收购和加工并没受影响。
盛景让陶立冬回来和耿平炒瓜子,她另请了一个叫曾奇的回城知青帮着运陶立冬谈好的那些村的瓜子。
曾奇家是城西的,今年只有十七岁,他却当了三年多的知青了。
他看现在的知青政策放松了,便借着奶奶去世回来奔丧的功夫,没再回乡下去。
盛景看他到处找活儿干,干活挺踏实,人也机灵,又问了白大爷,知道这小伙儿不错,这才请了他。
收购瓜子每斤三厘钱的利润,陶立冬和曾奇各拿一厘五。陶立冬除了三十块钱稳定收入还有一部分收益可拿,曾奇捡了个现成的收购渠道,两人皆大欢喜。
进入十月,天气渐凉,收上来的瓜子越来越少,盛景这才对耿平和曾奇道:“你俩可以去推销瓜子了,一个去电影院门口,一个去汽车站、火车站。收瓜子的事全交给李鸣放。”
“好。”耿平摩拳擦掌地去了电影院。
本来他以为去推销很困难。
因为原先他去问过,那些人理都没理他——三分钱一斤收购来,一毛五卖出去,利润全是自己的。真是疯了才去买别人一毛钱一斤的瓜子来卖。
结果他到电影院门口一问,那些小贩一个个面露惊喜,围过来问道:“你真有瓜子?多少钱一斤?”
耿平看他们这样儿,心里狐疑,生怕自己一开价,这些小贩就跑了。
他先把瓜子拿出来:“你们先尝尝。”
小贩一人抓了一小把,嗑了几颗,就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瓜子自然比他们炒的好吃多了,有味儿!
“这瓜子不光有味儿,还不脏手。你们看看自己的手,是不是干干净净的?”耿平又道。
小贩们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很干净。不像他们的瓜子,吃完后手又黑又脏。
“别说那些虚的,价钱才是实的。你这瓜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