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她坚持还要买硬卧,她便把钱收了起来,道:“放心,到时候我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下铺。”
“中上铺就可以了。”盛景道,“本来我就是托你们的关系才能坐下卧铺,再挑好位置就不好了,也让您难做。”
陈阿姨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你这孩子就是懂事。来,快坐下吃饭。”又道,“怎么每次来都买点心?一会儿你拿走,留着在火车上吃。”
“给弟弟妹妹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第二天早上,盛景就带着陈阿姨硬塞给她的几个饼子和两个鸡蛋,坐上了回北城的火车。
比起乌烟瘴气的嘈杂的硬座车厢,硬卧车厢清静许多,还能躺下睡觉,盛景接下来几天再也没感觉到乘车的辛苦。
几天后,她回到了北城。
盛河川带着方毅已经在出站口等着她了。
盛景还在考虑下了车后去哪儿呢,看到他们十分惊喜,连忙跑过去:“爷爷。”又叫方毅打招呼,“方毅哥。”
“回来了?好,好。”
盛河川打量着盛景,看她虽然脸色苍白了些,但精神头还好,终于放下心来。
孙爱军电话里说盛景在兰城下火车的时候脸色青白青白的,唇色白得看不到半点血色,样子十分吓人,所以她要在兰城休息两天再回来。
因此盛景返程这几天盛河川一直提着心,就生怕她在路上有个好歹,也满心后悔让盛景跑这一趟。
“来,把行李给我。”方毅接过行李。
盛河川见盛景迟疑,挥手道:“让他拿,大小伙子,干点活儿累不着他。”
盛景只得道谢:“谢谢方毅哥。”
三人出了火车站,找到了自行车,盛河川把行李绑在他自行车后面,网兜里的东西挂在前面,对盛景道:“你搭方毅的车。”
作为后世人,盛景自然不觉得坐个自行车后座有什么,大大方方地跳上了方毅自行车的后座。
路上,盛河川把他跟李玉芬一家谈话的结果告诉了盛景。
他又道:“一会儿到前面路口先让方毅带你回槐花胡同去,我托王大妈帮忙做饭了,到家你就吃饭休息,不用等我。我趁着那边下班到那边去打声招呼,让他们请假,明天就去把‘盛余’这个户口给迁过来。”
“好。”盛景点头,又提要求,“爷爷,我想改个名字。”
“我正有此意。”提起到盛余这个名字,盛河川的眸色沉了下来,“盛余这个名字不好。”
他缓了缓神色,声音放柔和,转头问坐在方毅后座的盛景:“你可有中意的名字?”
“叫盛景吧。”盛景道。
这是她现代的父母给起的,不光寓示当时昌明盛世的景象,也期待着她的未来前景一片繁荣昌盛。
盛河川很意外,这个名字比他想的都要好,他十分满意。
他赞许道:“盛景好,这个名字好。”
盛景微笑的嘴角幅度没变,眼眸却黯了一瞬。
到了前面路口,三人停下,盛河川把行李给盛景抱好,网兜挂到方毅车头,这才骑上车调头往另一条路走。
方毅则带着盛景回了槐花胡同的大杂院。
现在是傍晚五点多,盛景能想象得到,大杂院里这会儿应该是烟火气息最浓郁的时候。这个“烟火气息”,就是字面意思。
可没想到,她会遇上干架场面。
那是真的干架,两个女人扭在一起打成一团,揪发头扇耳光,最后还滚到了地上,蓬头散发的,身上全是泥土
伴随拳脚相加场面的,是两个女人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污言秽语,以及周围邻居劝架的声音。
盛景倒认得其中一个女人,就是她第一次来这大杂院里的时候遇到的马大婶。
方毅没想到带着盛景进来就遇到这样的事。
他皱着眉望着院子里的人,没有说话。
王大妈受盛河川之托做饭。因为盛河川担心盛景在火车上被饿着了,叮嘱她早点做,所以她这会儿已经把饭菜做出来了。
她正打算出来看看盛景回来没有,就看到院子里的两个女人打得火热火朝天的场面,而方毅和盛景两个孩子则被看热闹的人群拦在了大院门口。
她连忙招了招手,看到方毅绕过人群、带着盛景走了过来,她赶紧迎上前笑着对盛景道:“小余你回来了?辛苦了吧?饿了没?赶紧洗洗手,饭菜我都做好了。”
听到那边刺耳的叫骂名,她皱皱眉,赶紧安抚盛景:“别怕,平时不这样,我们院里大部分邻居还是好的。就这几个,平时不上班,东家长西家短,又爱计较些鸡毛蒜皮的事,矛盾就多。不过以前就吵吵,很少像这样打起来的。”
说话间,两个女人已被人拉开了,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谁也不愿意吃亏。
王大妈觉得丢脸,高声道:“行了,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今天盛老爷子的孙女第一天来咱们院儿,就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