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靠他?,我照样能?将这桩差事?办好。”
秦姝意这才后知后觉地品出这人话中?的几分酸意,无他?,这语气实在是太明显,车厢里彷佛都?被人拿醋坛子熏了一遍。
她侧了侧身,正对着青年的脸,端详了许久,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裴景琛还带着气,语调疑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惴惴不安地问,“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没有。”秦姝意佯装委屈地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就是突然觉得,这马车厢是不是没收拾干净,怎么一股子酸味?”
裴景琛怔愣一瞬,而后耳垂飞速爬上一抹红。
“你?刚才是吃醋了么?”一双白皙纤长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骨肉匀称,指尖还泛着一层薄粉。少女?的语调轻快,还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
青年的脸涨得通红,将脸扭到一边,干脆不答话,只装没听见。
秦姝意也不再?纠缠,自顾自半倚在身后的软枕上,嘴角勾起一抹笑。这还真是头一次见这人这般捻酸吃醋,倒也新?奇。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进,裴景琛悄悄看了一眼合上双眸的少女?,静下心来,正听见她匀长清浅的呼吸,遂掀帘嘱咐驾车的车夫再?慢些。
成均见他?探头出来,也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轻声道:“世子,夫人既睡了,咱们?不如直接回客栈?”
青年却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她近日胃口不好,今晨起来也没吃东西,如今还是去?鲜满楼换换口味。”
“何况,”他?的话音微顿,神情复又变得凝重严肃,“这几天风云要?变,日后不一定能?有今天这样平顺的好日子。”
成均轻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被人冷不丁地敲了一下脑袋。
裴景琛凑近他?,又轻声问道:“让你?办的事?,可都?办妥了?”
“妥了,世子放心!”成均的音调略高了些,头上又挨了一个暴栗。
青年扭头看见少女?还安安稳稳地睡着,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塞了回去?,又郑重地提醒,“太子殿下昨日飞鸽传书,不日就有接应我们?的亲卫,届时你?去?迎接。”
成均顿觉这是一个重要?任务,点头,却不料裴景琛下句却让他?听的一头雾水。
世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两眼,似乎反应过来,又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成均,你?想不想让整个国公?府蒸蒸日上、热热闹闹?”
成均重重地点头,“自然!”
“那你?想不想让世子妃同咱们?府里更亲近些?”青年又问。
成均毫不犹豫地回答,“想!”
“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裴景琛往他?肩上轻轻一拍,目光里满是赞赏。
下一刻,成均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事?发突然。世子方才还夸他?,转眼间却将他?“请”下了马车。
若说不贴心,世子方才欣赏的眼神做不得假,还给他?塞了沉甸甸的一个钱袋子;可若说贴心,哪有半路上将侍卫扔下,自己去?酒楼的?
以往不管去?哪,世子都?会带着自己的啊!
猛然,成均似乎终于开了窍,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是笑又是无奈,“这个榆木脑袋!”
自家世子分明是要?单独去?和世子妃去?酒楼,如今好不容易能?专门带着夫人出来,自然不会让人跟着。
他?真是猪油蒙了脑子,竟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真是糊涂。
--
车轱辘轧在青石砖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饶是车夫走得慢,但这内城本就那么大,遂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马车还是慢悠悠停了下来。 车一停,秦姝意似乎猛地回过神,从小?憩中?悠悠醒转,刚起来还有些怔愣,整个脑袋亦是昏昏沉沉,只觉得整个人都?踩在了棉花上。
忽而车帘被掀开,现出一张熟悉的俊朗面庞。
裴景琛骨节分明的右手撑着车帘,对上少女?将醒未醒的双眸,笑得张扬,啧啧两声,奇道:“还挺自觉,倒不用我喊了。”
语调揶揄,却也亲昵至极。
秦姝意直起身子,缓了一会,精神渐渐回笼,没答话,自顾自下了车。
这里的马车不似临安,没有随车带着的小?凳,她刚醒过来,身上还有些乏力,跳下时险些跌倒,幸而身边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这些本就是瞬间发生的事?情,少女?的一颗心怦怦直跳。但念着方才被裴景琛存心调笑的话,心里又存着一股细微的气,遂直接撇下他?,往人来人往的酒楼里走去?。
青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之前?振振有词的好像也是他?这位夫人,不管如何都?不肯与他?同行?,生怕被人怀疑二人的身份,如今倒是不在乎这些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个世子妃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裴景琛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