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边, 愈发觉得面上发烫,心中也是升起几分莫名的紧张,无措地绞着红色嫁衣的衣角。
洞房花烛夜, 可今夜却注定无法花烛。
她正思忖着该如何将这?件事不露痕迹地掀过去,裴景琛已经捕捉到了她的局促, 先开口, 嗓音清冽,夹杂着一丝慌乱。
青年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发带, 强装镇定道:“我明白,现在这?些事对你来说?还太早,也太突然。天长日久, 不急于?这?一时,一切的前提都是你愿意。”
秦姝意听完心中一动,而?后抬起一双盈盈的桃花眼, 怔怔地看着他动作。
他刚说?完, 就熟练地去内间的八仙立柜中抱了一床大红色绸面锦被, 铺在了外间的细木贵妃榻上。
软榻与内间的大床之间还隔了三扇海蓝纹屏风,裴景琛将那扇绣着梅兰竹菊的屏风拉开, 挡在两张床之间。
秦姝意往这?边走了两步, 正对上站在屏风后的红衣青年。
“今夜, ”二人视线相撞, 裴景琛在她眼中看到了茫然, 笑着解释道:“我睡这?儿。” 两人身?上都穿着婚服, 此刻却一个比一个清醒,婚房里也没有那些旖旎的缱绻气?氛。
少?女的嘴唇嗫嚅着, 却久久说?不出?话,只问了一句, “世子?”
裴景琛面色轻松,笑道:“我自愿的。”
“可是这?只是一张窄榻,你……还是让我睡在这?儿吧。”秦姝意一脸郑重?,眸中还带着几分为他考虑的真情实意。
这?贵妃榻虽说?也是上品,但毕竟同屋里的罗汉床不一样?,只能供人小憩。
裴景琛人高腿长,蜷缩在这?样?的窄榻上睡一宿,第二天起来肯定会腰酸背疼,倒不如让她睡在这?儿,也能免去她心中的愧疚。
可裴景琛却好似定了主意,不容动摇,看到秦姝意眼中终于?有了几分牵念,他心中亦是一喜。
此时莫说?只是睡在外间的软榻上,就算这?姑娘将他赶出?去,在房顶上冻一夜,他也只会暗喜。
秦姝意还站在屏风旁,却看见眼前的男子旁若无人地脱去了外袍,只剩下内里穿的白色茧绸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