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挡在门外的成均陷入了?沉默, 世子分明半年前还在西北的风沙里夜袭敌营, 回京没多?久竟嫌弃他了?。
门“咯吱”一声被人拉开。
裴景琛郑重地打量了?一圈站在门外的成均, 一脸严肃地叮嘱:“一会你和我一同出?府, 记得也换身正?经衣裳, 记住要换身最好的。”
门又被关上。
成均再次沉默, 他扯了?扯身上穿的那身玄色窄袖夹袍,腹谤, 这不就挺好的吗?就算打架沾上血也不会显脏,多?实用!
但显然这话只能在心中暗暗腹谤, 可不能让自家少将军听到,成均心中疑惑得很,方才少将军还怒气?冲冲地要去尚书?府,可是?间?隔还不到半盏茶,这人又眉眼飞扬地笑着回来了?。
早知他就应当寸步不离,守在少将军身边,好看看他到底是?收到了?什?么好消息,竟高兴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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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穆王府的偏厅中原本一片寂静,却骤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响。
守在门外的小厮侍女听到这声音,身子瑟瑟发抖,这半个月里,府里不知道摔碎了?多?少东西。
三皇子心情不佳,整座王府宛如一座停尸的义?庄,连带着府里的下人都过得不是?安生日子,日日竖着耳朵,提着一颗心做事。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仆从?们对视一眼,又默默等了?片刻,才有个胆大的小心翼翼推开门。
谁知这木门刚打开一条缝,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冷斥,“滚。”
小厮被这一喝,吓得险些摔在地上,忙应道:“小人,遵,遵命!”
在门外守着的几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恐,下定主意就要往院外走。
刚出?院子,迎面撞上一个头带帷帽的女子,那女子通身气?势咄咄,身后还跟着两队宫人。
见他们灰溜溜地往外走,温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之前推门的小厮见她虽然气?势逼人,但语调柔和,便讨好着回道:“是?王爷让我们离开的。”
“哦?”女子的音调缓缓提高,“王爷现在说出?来的话不过是?气?话,你们贪生怕死?不要紧,可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么?”
在场的几个仆从?当即一跪,忙道:“是?,是?小人们猪油蒙了?心!我们,我们这就回去伺候!” 女子的帷帽被风撩开一个角,露出?一张略显英气?的脸,远山眉,柳叶眼,相貌端庄。
正?是?漪兰殿宁婕妤身边的大宫女素音,她语气?波澜不惊,“不必回去了?。”
她一招手,身后的宫女便走了?上来,又吩咐道:“你替我掌罚,叫他们几个长长教训吧。”
宫女姿态恭敬,点头应是?。
“素,素音姑姑!您就饶……”他们求饶的这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的宫女便重重扇了?一巴掌,斥道:“姑姑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被唤作素音姑姑的女子缓缓转身,眼风凌厉,耐心地问?道:“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
见了?这一幕,哪还有人敢求情,一个个都死?死?地低着头,生怕啜泣出?声。
素音又温声道:“既没什?么话,就守好王府,守好这个院子,莫要叫旁人打扰。”
偏厅的门还关着,素音听着屋里没有动静,心中一动,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不是?说了?么?滚。”屋里传来一道含着怒气?的男声,细听还有些沙哑。
素音撩开帷帽,眉尖微蹙,轻声道:“王爷,是?奴婢,奴婢有要事禀奏。”
静了?许久,门才缓缓打开,萧承豫只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就转身向?偏厅走去。
素音摘了?帷帽放在桌上,朝着主位的男子恭敬行了?一礼,方解释说:“娘娘知道王爷这几日十分气?恼,特意派奴婢过来知会您一声,不必忧虑。”
萧承豫气?极发笑,盯着站在一边的素音,“母妃得知中宫那位被立为太?子,只怕比本王更恨,怎么还会专门让姑姑来开导本王?”
素音的年纪同宁婕妤相仿,二人在深宫中主仆相依为伴十几年,感情十分深厚,故而萧承豫这番话虽说的过分,却并不是?真的怀疑素音。
素音对这位王爷真心扶持,并没有将他的气?话放在心上,她沉声道:“娘娘说了?,立储一事既木已成舟,王爷也不必再耿耿于怀,平白添心事。”
她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
“咱们虽然没有皇储之位,但若是?得了?有力的妻族支持,那也只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若您登基,真要写起史书?传记,自然是?王爷说什?么,史官便会记什?么。”
“妻族?”萧承豫嘲讽,“姜家?自立了?皇储,姜盛惟那只老狐狸便百般推诿,拿姜蓉的病做幌子,退婚都求去了?父皇那里,如今庚帖已烧,哪里还有什?么婚约妻族?”
“娘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