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弦脱出,迅疾如风,又似破风而过的流星,直直飞往牧犬的方向。
司露紧张得呼吸都凝滞了。
好在下一刻,只听到扑棱棱一声响,那箭并未射中牧犬,而是直直定在了树干上,长箭尾羽犹在剧烈晃动,满树落叶被震下,哗哗一片。
那牧犬见此情状,一溜烟撒腿就跑,很快消失在了静谧夜色中。
原来呼延海莫不是要射杀狗,只是吓退它而已。
司露恍然,紧张的心也渐渐放宽了。
呼延海莫牵着她走到树下,仰头望去,毛球紧紧抱着树枝躲在枝叶间,瑟缩着脖子,浑身颤抖,只露出一双圆不溜秋、闪闪发亮的异瞳望着他们,模样可爱又有趣,让人心疼之外,直想发笑。
“下来吧,毛球。”
司露轻轻唤它,张开双臂想要接住它。
可那毛球许是吓傻了,半点没有想下来的意思,只一味地躲在枝叶间喵喵乱叫。
司露没了办法,将眼神投向呼延海莫,示意他想法子。
感受到司露投来的目光,呼延海莫偏头对上了她的眼睛,那一双绮丽宛如黑曜石般的杏眸,远比时间所有的风景都要美丽。
呼延海莫舔舔唇角,突然趁人之危起来,说道:“亲我一口,我就帮你。”
“想得美。”
司露哪里肯,别过脸去不理他。
呼延海莫只觉她这般扭捏的样子,愈发叫人欲罢不能,笑意深深道:“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那便算了,我走了。”
如此说着,他还真转身走了,不带半点迟延。
四下无人,侍卫方才都被呼延海莫遣走了,望望树梢上的毛球,司露一筹莫展,只得转身追上去,拦住呼延海莫。
呼延海莫故意放慢了脚步,就是为了让她追上,司露很快追上了他,与他理论。
“那你好歹叫人给我取把梯子。”
呼延海莫耍起了无赖,把脸颊侧过去,说道:“亲我,我就帮你。”
司露脸都涨红了,好在是深夜,四周又无侍卫,没有人瞧见。
罢了,反正被他轻薄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回了。
因为担心树上的毛球,司露决定忍气吞声。
她踮起脚尖,凑到呼延海莫颊边,蜻蜓点水般碰了一碰,夜风拂过,裙摆在风中绽开,宛如盛开的花朵。
呼延海莫感受着那温软的触感,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清甜,心中无限回味。
就在司露亲完他,打算抽回身时,纤腰突然被虬实的铜臂揽住,再难退回。
下一刻,灼热的胸膛便贴了上来,可以感觉到里面强烈的心跳。
司露仰头瞧着他,“你做什么?”
呼延海莫挑唇:“方才吻得不对。”
司露忿然:“那你要怎么样?”
“我示范给你看。”呼延海莫浅笑,深邃的五官隐在夜色中,少了棱角,多了温润,他眸色堪比月夜,深浓无比,俯首下来吻她。
他与她十指相扣,又牵着她的手缓缓抬起,让那纤盈的臂膀环在自己的肩头。
溶溶月色中,两人仿若藤萝和树,紧紧相缠,相依相偎。
毛球寻回来后,呼延海莫没有离开,他与她同榻而眠,抱着她睡了一夜。
司露这一夜几乎无眠。
脑子来来回回都是那个中原来使的影子。
她冥冥中觉得,此事关系着中原朝局。
她定要弄明白其中一切,才能放下心来。
如此忧思着,她一夜都是半梦半醒、没有深睡的,以致第二日晨起时,浑身都没有力气,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