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司露要求他采买了哪些东西,统统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可敦要的东西很多,罗盘、火石、磷粉、还有男子的假须、西域的头巾纱丽……”
根据那人的描述。
呼延海莫不难还原出司露的整个的计划。
出城前她定是作了男人装扮,方便一路行走。
若非如此。
也不会让那个马商替她采买假胡须这种,用于伪装身份的东西了。
至于纱丽……
呼延海莫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要去西域。
此处南下去西域,没有七日的光景到不了。
一路上倒是有村子可以借住,只是巴鲁也说了,循着南下这一路去找,足足三日都没有寻见半点蛛丝马迹。
所以——
她定是因为上回走那路线被他抓回来过。
所以改道了!
呼延海莫心思一转,又问道:“她宫里的侍女呢?”
以她的性子,不太可能会扔下她们,由他惩处。
巴鲁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属下后来派人去问,说是可敦失踪前几日,那两个中原侍女就不知所踪了。”
“糊涂东西!”
呼延海莫豁然起身。
脸上是怒不可遏的表情。
这只小狐狸,当真是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而这两个没有警惕心的家伙,竟然连这么关键的事情都可以疏漏。
对于两个中原侍女提前出走的事,一无所察!
她知道那两个中原侍女是他拿捏她的软肋,所以提前将二人放走,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逃离。
也就是说,这一路,她分明是孤身一人走的。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摸清后。
呼延海莫又是恼火,又是心急。
她孤身一人,那么弱小的身躯半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万一在半路遇上了歹人,出了事可怎么办?
来不及等天亮了。
他连夜便要带兵出发,亲自去将她抓回来。
巴鲁和格桑跪在殿中,看着盛怒的呼延海莫,甘愿认罪领罚。
“可汗息怒,都是属下的错,求您责罚。”
“责罚?”呼延海莫大步走下王座,路过两们身边时,冷笑道:“这是死罪,唯有将人寻回来了,才能将功折罪。”
说着,他不再驻足,匆匆走出大殿。
殿外,数百人的金甲骑兵已然就位,夜色下,冷盔寒甲流转着凛冽的光芒。
巴鲁当场领悟了呼延海莫话中之意,带着格桑追出来。“可汗,我们愿随您同往,戴罪立功。”
呼延海莫冷冷扫了他一眼,并未置可否。
他利落地翻身上马,率领大部队出发了。
沉沉夜色下,百马奔驰,黑影重重。
蹄声急急如雷奔。
没有阻止他二人跟着,便是默许了。
巴鲁和格桑当即一人牵了一匹马,亦跟在队伍后面,追随而去。
一行人一路奔至南城门外,呼延海莫勒住了缰绳,悬停了骏马。
他游目四顾,心下盘索思虑着。
既然南下这条路她没有选,那定然是选了迂折的路线,为的就是让他寻不到她。
而有了上一回的经验,她也定然不敢再露宿郊野。
呼延海莫问手下,“城西和城东,最近的村落有多远?”
手下回他:“城西的村落较近,骑马走得快些,一日一夜能到,城东的村落远些,要足足两日才能赶到。”
至于王城北面,有阿拉贡山这座天堑,她自然不会傻到往那里去。
呼延海莫择准了方向。
策马往城西的道路奔驰而去。
在他身后。
数百骑兵跟随着,飞奔在这迢迢的旷野夜色中。
草原过后,便是黄土漫漫的边地。
广袤贫瘠的土地上,寸草不生,入目只有无尽的荒凉。
司露跟着商队已经走了数日了。
车铃阵阵、车辙辘辘。
商队一共雇了两辆马车,车夫都是西域边陲人,他们经常来往在这条路上,赶车经验老到,专门以拉过往商人为生计。
司露是幸运的,若非能与商队同行,她这一路不知要费多少波折和辛苦。
眼下虽然要与两个胡商同挤在逼仄的马车里,感受连着几日没有沐浴,满身的汗臭。
但好在她不用费心费力,整个人还是比较轻松的。
靠在座上闭目养神。
她发誓到了西域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间客栈好好泡个澡。
算算日子,大约还有两日,就能到达西域边镇。
到了西域后再走三日,便可到西域王城。
司露是要去西域王城的。
听说王城是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