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春熙和春草看来,既然他对司露有过情意,定过终身,一旦知道她身处危境,以他的德善,定不会坐视不理,会派人来相救。
但其实,李景宴会不会派人来救她。
司露根本没有半点把握。
那或许只是她内心深处。
一种自我的安慰和期冀吧。
不过她也能理解李景宴。
毕竟事关两国盟谊,论谁都很难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手相帮。
再者,若是他想救她,早就该出现了,而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动静。
不知为何,想到最后。
司露心口竟有些酸酸涩涩的。
到了最后,她依靠不了任何人。
能倚仗的,唯有自己。
尽管心中酸涩,她面上却是笑得云淡风轻。
“你们不要为我忧心,我回来不过是迟点早点的事,到时候咱们在长安相会,可得好好找家酒楼,喝个不醉不归。”
见司露胜券在握,二人终于被她说服了。
想来想去,这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
否则,不管用什么办法,逃脱呼延海莫的追捕都是极困难的。
唯有她们先去到长安,寻着太子殿下,让他出手相助,才是最可行的办法。
日子渐渐暖了,初春将至,惠风习习,草场萌发新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而呼延海莫允诺她的草原婚礼,也在紧锣密鼓中筹备着。
地点就在阿拉贡山之下的云海草原上。
在北戎人眼中,天上的苍神都住在阿拉贡山上,在那里成婚,可以受到所有苍神的祝福,使这对新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云海草原离王城不远,拔营仅需一日,呼延海莫已经传信告知各部,让各部都派人前来参加。
届时,他要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空前绝后的婚礼。
他要在漫天苍神的祝福下,在各部落的见证下,与司露结成夫妻,永不分离。
这一日,司露被呼延海莫叫去了王殿。
他为她请来了王城最好的制衣师,替她量体裁衣,定制婚服。
他对着那白发苍苍的制衣师说道:“王宫宝库内的所有珠宝玉石,但凡你觉得用得上的,都可拿来用。”
制衣师愣了愣,他家族世代给汗王制衣,这等挥霍手笔,却还是头一回见。
足可见新王对这位可敦的喜爱了。
他躬身行礼道:“老奴定会竭尽所能,制出让可汗满意的婚服。”
呼延海莫走上来,搂过司露的腰,对那制衣师道:“不是我满意,是可敦得满意。”
那制衣师反应过来,当即问道:“不知可敦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样、布料、佩饰,或是额外的什么要求?”
司露摇摇头,很会淡然的模样。
“无甚要求,任凭师傅去做就是了。”
这没有要求才是最难办的。
那老师傅眉头紧锁,心下纠结起来,半晌方道:
“既如此,那先让侍女为可敦量体吧。”
司露点点头,站到落地铜镜之前,张开双臂,配合地让侍女傅替她丈量。
老师傅自然是要避嫌的,将皮尺交给侍女,退身站到了殿外。
侍女拿着软尺,开始替司露丈量。
“还请可敦脱下外衣。”
量体自然都要脱去外衣,才能丈量得更清楚,司露配合着脱下外衣,只剩贴身的素白里衣。
此刻,她婀娜的曲线尽皆展露,一览无余。
“本汗来。”
侍女刚上手,便被呼延海莫抢了过去,那侍女怔了怔,赶紧垂首退身下去了。
铜镜前,呼延海莫开始替司露丈量起来。
他握住她豆乳一般嫩滑的玉手,用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颇有兴致地替她丈量臂长。
铜镜里,司露看着呼延海莫量完她的手臂,又来环她的腰,乐此不疲。
他从背后抱她,粗壮的手臂轻轻圈着她,俯首轻嗅她发顶的幽香。
“知道吗,想着能与你成婚,我高兴得彻夜未眠。”
隔着衣料司露都能感受到那火热似铁的胸膛。
他憋了太久了,等到新婚当夜,不知会如何拿她泄火。
司露隐隐有些害怕起来。
都说胡人体格粗大健硕,会让女人痛不欲生,光想想就令人觉得可怕,在此之前,她必须得想出应对之策才好。
呼延海莫并不知司露心中所想,见她久久不回应了,有些失了耐性。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不愿与我成婚?”
这话倒是被他说对了。
但司露面上当然不敢这么说。
“怎会,可汗多心了。”
她温声说着,转头看向他,乌黑绮透的眸子水灵灵的,嗓音柔柔的,好比三月的春风,模样乖巧又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