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才不会被他所诈。
她星眸烁烁,微微一笑,娇靥如花。
“不,我会告诉大王子,让他们做好防备。”
此话一出。
漫帐火烛似乎重重跳了一下。
而后,便是久久的沉寂。
昏黄光影下,呼延海莫面不改色,一只手却不住着转动着拇指上的蛇戒,状若沉思。
良久,他眉梢轻挑,笑起来。
“可敦赢了。”
司露长舒一口气。
她赌赢了。
通过今夜和呼延海逻的对话,还有过去种种零碎的画面拼凑起来,得出了她心中的答案。
那便是,眼下他们针对的,并非约卓可汗,而是大王子一党。
若是她向大王子泄密,大王子他们及时做好应对之策。
那么他们的计划,便会前功尽弃。
呼延海莫性子谨慎。
不管她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又不管她那日究竟听到了多少。
只要有一分倾覆他们计划的可能。
他就绝不会允许。
帐外,骚乱又起。
“五弟,就你这儿没有搜查过了,今晚不管怎样,我都要把那刺客抓出来。”
帐帘外,呼延海逻带着恼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震得司露一阵心惊。
搜完了全部营帐,还未找到司露,呼延海逻自然是怒不可遏的,他也纳闷了,今夜营地四围处处都有兵士把手,等于全全封锁。
这女人,难道还会长了翅膀飞不成?
而呼延海莫这里,他之所以放到最后找,也是因为他觉得这女人是个聪明的,不会傻到跑来呼延海莫这里自投罗网。
整个王庭谁人不知,呼延海莫是他的爪牙,做他的附庸。
但他后来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那女人心眼颇多,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所以神不知鬼不觉躲进呼延海莫帐中,也是有可能的。
见里面没有动静,呼延海逻失去了耐心。
“五弟,我进来了。”
他大步向前,大手一挥掀开帐帘,带人闯了进去。
帘帐内。
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烛灯,除此以外,便是坐在灯下手捧兵书的呼延海莫。
环视一周,并未瞧见那个女人。
可刚刚呼延海莫明明在帐内,是故意不应他。
他颇有些气恼,质问道:“五弟,刚刚为什么不出声?”
但他也察觉出了。
呼延海莫今日有些不对劲。
往日,他对他总是态度谦和,而现在却很是冷淡。
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翻过一页书册,语气冷冷地说道:
“你吵着我看书了。”
呼延海逻看出他的不满。
却依旧不肯罢手,只因里帐还没查,他不想漏掉任何一处可能。
他直勾勾盯着那道帘子。
心里那个猜测莫名越来越笃定了。
他道:“五弟,今夜营地闯进了刺客,我不得不查,父汗临去前,特意整个营地的安全交给我负责,我必须得进去查过了才能放心。”
说罢,他未经得呼延海莫同意,就挥手示意那些私卫闯进里帐查。
“都给我进去查。”
“谁敢!”
呼延海莫的眉目突然变得森冷,抬眸盯着他:“你觉得我会藏匿刺客?”
他显然是生气了,且气得不轻。
侍卫们不敢再进,停在了原处。
可呼延海逻如何肯放快要到手的美人,呼延海莫越拦着,他越感觉司露就在里面。
但他又不能当众拂了呼延海莫的脸面,毕竟往后他还得仰仗他出谋划策。
于是,他全然忘了自己此刻还光着膀子这件事,躬身讨好地凑到呼延海莫跟前,秘密道:“五弟,我今夜要找的,是个女刺客。”
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呼延海莫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呼延海逻这是在暗示他,向他示好,求他通融。
可他今夜,偏偏不会遂他的意。
他啪的一声将书砸在桌上,站起来,与呼延海逻对上,眸中寒芒四射。
“你是要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吗?”
他发怒的样子有些渗人。
是呼延海逻从未见过的,毕竟在他眼中,他这个弟弟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谦逊低调、以他为尊的。
只是眼下,却像是突然变了人似的。
脸色沉的可怕不说,那双幽幽的长眸泛着戾气,似要吃人一般。
被这股气势所摄,不可一世的呼延海逻一时竟破天荒有些口吃:“五…五弟何必生气呢……有话好好说。”
呼延海莫扫视了一圈屋内他带进来的私卫,目光冷得似冰窖。
呼延海逻自然看懂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