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喜不?自胜地拜谢道:“多谢都知救我!”
王化吉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年?纪轻轻就能得太后青眼,确实前途无量,只?是?咱们做奴才的,没有根不?说,还极易树大招风。前朝递个弹劾的折子,咱们就得扒层皮,要想在这宫里头活下去,得学会互相扶持,能帮你的人越多,你的皮就越厚,你如此,咱家也是?如此。”
江逾白抱着净水瓶,面上现出一点薄红,小声道:“多谢都知教诲,从前是?我不?懂事,您这回救了我的命,若您不?嫌弃,我愿意拜您为?干爹。”
“哎呀,折寿啦,你年?纪虽小,辈分却高,不?合适不?合适。”王化吉笑着摆手。
他当然愿意拉拢江逾白,却不?愿意他们的关系叫别人知晓,什么干爹干儿子都是?嘴上便宜,为?这点好处折去一份人情,不?值当。
江逾白想了想,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佛,恭敬呈给王化吉。他说:“这块玉佛是?我爹娘留给我的,旁人也见过,都知道是?我的东西,现今赠给都知您,以后您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遣人将这玉佛拿给我,我一定帮忙。”
王化吉十分满意地接过玉佛,笑眯了眼:“赶明?儿我送个更好的玉佛给你!”
江逾白留下这质押物后便抱着净水瓶走?了,回宫向?照微复命,照微听?罢点点头,拾起那净水瓶把玩一番,叫他折了两支荷花放进?去,摆在读书练字的案头上。
祁令瞻走?进?来时,江逾白正给瓶中荷花剪枝换水,照微一边翻着手里的折子,一边与江逾白聊王化吉这两日的动静。
抬眼看见祁令瞻,两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一止,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照微对江逾白道:“你先退下吧,这里不?用侍奉。”
江逾白应了声是?,躬身往外退,与祁令瞻错肩而过时,向?他行了个揖礼,腕间的菩提手串从祁令瞻面前一晃而过。
祁令瞻走?向?照微,隔着一张窄案,伸手拨弄荷花盛开的花瓣,温文尔雅地含笑问她:“要么以后臣进?门?之前,先请人向?娘娘通禀一声?”
面上是?笑的,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无。
每每见他这副表情,照微的心跳微微加快,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发怵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她擎起荷花让他闻一闻这香气,想插科打?诨过去,祁令瞻偏不?放她,俯身抬起她的下颌,目光冷淡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一边咬她,一边去摧残那荷花,将花瓣撕得满案都是?。
许久后松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唇上的齿痕,对她说道:“家里的栀子花开了,香气更浓,明?天我让平彦给你送几?支来。”
照微问他:“你明?天不?来寻我了吗?”
他低声如清水击玉:“娘娘的宫室太小,容不?下许多人团簇,既然有人来陪你,便无须我来了。”
照微仰面瞧着他,“你又吃逾白的醋啦?”
“岂敢。”
照微简单解释道:“我也不?是?天天待他亲近,只?是?近来有事情要交代?他。”
祁令瞻等着她说是?什么事,却见她抿着嘴唇眨了眨眼,一副无可?奉告的态度。
祁令瞻没有感到?安慰,反而觉得心里更堵,缓缓道:“与你有关的事,有什么是?他能做而我做不?了的?照微,这是?第二回 了,再有下次,我可?真要生气了。”
一共就两件事,回回都被?他碰上,也真是?不?巧。
照微两颗黑眼珠一转,说:“是?叫他找人帮我修一修我的虎头金弹弓,如此玩物丧志的事,总是?要低调些。”
祁令瞻声音冷淡:“扯谎罪加一等。”
照微:“……”
太知根知底也不?是?好事。
见他气得拂袖要走?,照微隔案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急忙道:“不?是?说事不?过三吗,这才两回,怎么就生气了?”
她如此理直气壮,险些将祁令瞻气笑了。
照微灵活地从奏折堆叠的桌案上翻过去,沿着他的袖子攀上他的胳膊,见四外无人,撒娇似的搂住他,“哥哥好”、“好哥哥”地叠声喊个不?停。
祁令瞻欲抽身而不?能,只?觉得半边身体都发麻。
见他虽不?说话,脸色却柔和许多,情知这招好用,照微便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当然只?喜欢哥哥,但是?也要有自己的秘密,哥哥从前不?也如此么,父亲和舅舅的事瞒着我,与北金的秘密条款也瞒着我。我当然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伤心,怕我冲动,如今我也一样啊,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这番话竟然叫祁令瞻哑口?无言,他紧紧盯着她,发现她的眼神澄澈温和,毫无奚落的意味。
“所以你若是?因此而生气,实在没有道理,若是?因为?吃逾白的醋……”
她单手勾住他的腰带,踮起脚来主动吻他,含笑的声音从交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