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之后,哭泣声转变为悲恸的长啸。
之后祁令就自投罗网了,他抱着赏南到了研究院,赏南的血已经流干了,顺着指尖缓慢地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异化的世界终于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变化,它和其他世界之间的屏障,慢慢地开始撕裂。
像他们这样的世界,不止一个,可都是在他们的世界开始异化后,被复刻出来的。
人类和世界当中的其他生物在异化,世界本身也在发生异化,它照着自己的本体,复刻出了其余十三个世界。
值得庆幸的是,每个世界之间存在一道屏障,就是这道屏障,让本体是本体,复刻体依旧是复刻体,本体是真实存在的,而复刻体可以是幻象,更可以是一种意识。
而现在,屏障要被撕裂了。
屏障彻底消失后,复刻体不再是幻象,复刻体会是新的本体,而更加可怕的是,世界意识在复刻自己的时候,在复刻体当中完成了它来主宰人类的想法,也就是说,每个世界当中都存在着一只随时会毁灭整个世界的怪物,怪物加速毁灭复刻体世界,世界之间的屏障消失,本体就能成为真正的主宰。
在祁令将已经死去的赏南送到研究院后几天,研究院不仅找到了破解的办法,破解的同时还能挽救已经死去的赏南。
但成功不是百分百的,风险比以往任何一项实验的风险都要高,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需要有一只精神力能和复刻体世界精神力在同一等级的异化生物作为赏南的合作伙伴。
这很难,赏南继续往嘴里喂饼干,同时想道。
和一整个世界的精神力在同一等级的异生物,大概只有祁令了吧,可祁令是他们的抓捕对象。
但当祁令了解过后,他几乎都没考虑,就点了头,青年浑身是血,张开唇,木然道:“我对你们这个世界是否会面临灾难不感兴趣,我同意你们的提议,只是为了救赏南。”
赏南落下一滴眼泪来,大颗的眼泪都没擦过脸颊,笔直地砸在条纹病号服上,很快晕染开。
如果失败的话,不仅他自己再无复活的机会,祁令也会跟着一起死去。
世界的复刻体当中,按比例复刻了原本世界当中的一切,不完全重合,但一定会有相似的事物,研究院给多达十三个的复刻世界当中投放了赏南可以使用的壳子,寻找到了原本世界的复刻意识,祁令则夺取了世界意识的怪物躯壳。
“世界复刻的剧情我们无法纂改,这是每个复刻世界的基础设定,你们的意识被投送进去之后,我们会对你们原本的记忆进行封存,尤其是祁令,你在每个世界当中都不再是祁令,而是那个世界本身,而赏南要做的,就是毁掉世界想要主宰人类的意识。”
“每成功一个世界,你们可以得到一个世界的意识,这些都归赏南所有,只需要一个世界的意识,赏南就可以复生。”
“但任务一开启,传输带一旦开始运行,你们必须走完十三个世界复刻体,并且一次失败都不能有。”
任务失败,赏南所获取到的意识无法由本人带回,赏南在原世界彻底死去,而祁令的意识会被世界意识篡夺,祁令的意识会消失,肉身同样死亡。
可就在准备将赏南残存的一丝意识和祁令投送进第一个世界复刻体时,他们发现,他们还缺少一个最重要的属于赏南的提示卡一类的东西。
也需要从他们的世界当中挑选,愿意为人类、为赏南去死的活的生物,让它成为世界本体和世界复刻体之间唯一的传话筒。
所以才有14,14是赏南养大的兔子,它耳朵比较碍事,所以被绑成了一个蝴蝶结顶在头上,它从家里出来,不敢在街道上面疾驰,绕路从郊区从研究院背靠的山过来。
研究院的人也有一部分是看着它长大的,和它说:“免免,这很有可能回不来哦。”
“我知道,我又不是为了你们。”
在场大半的实验人员一脸的尴尬。
虽然任务艰险,但他们总算是成功回来了。
醒来的那一天,所有的世界复刻体重新出现屏障,并且是再也不可能被撕裂的高韧性屏障——他们的世界以后只能自娱自乐了,哪怕它复刻出一百个一千个自己的复刻体,它们也不可能和本体连接。
赏南醒来后,问了教授,那些世界的复刻体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教授回答说:“我很难说它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但如果你想要找到那些世界,你可以找到,它们的确存在于宇宙中的各个角落,但你脚下的这个世界,才是最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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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终于解禁的那一天,解英来接他出去,解英是他同事,也是当年为他藏匿祁令打掩护的人。
“行了,收拾收拾,带你出去吃个饭。”解英没穿研究院的制服,穿了件灰色的卫衣,他眼睛不大,鼻梁高,看起来混不吝,实际上是个心软的好人。
赏南和他一样,年龄都将近一百岁了,可因为全球异化的关系,两人看起来仍旧像个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