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随语调更是讥讽:“我有戾气傍身,世上至毒,莫过如此,她的咒毒也能伤我?”
孟如寄闻言一怔,这一茬她到是真没想到……
这牧随!是穿着金钟罩在扛刀啊!
就她一个,赤膊上阵?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啊,之前他们被洛迎风绑了,一起被沉了奈河,莫离是无留主,奈河不伤他可以理解,但为啥牧随没事呢,他还在奈河里要捅死莫离呢!虽然他可以说他提前做了准备,但有戾气傍身,显然更合理啊!
“你平日自诩聪明,这种时候却不知道多想想!?”牧随骂道,“你喝它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千金啊!”孟如寄从他有戾气傍身的事情里醒悟过来,也忍不了挨这骂,“就许你势在必得,见不了我以命相搏是吧?”
“你真是……”
“你打住!”孟如寄喝住他,又顿了顿,让自己的情绪率先冷静下来,她盯着牧随,歪着头问,“我拿自己的命赌,你急什么?”
牧随两瓣嘴在这个问题下就像被粘住了一样,动了又动,颤了又颤,却张不开分毫。
“千山君,你上次承认你心动了,但或许,这些日子,你真的更喜欢我了,是吧?”她张着一双眼,映着所有的光,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表情波动,“不止心动?”
沉默的灌木林间,雾气一层层在他们之间落下。
“孟如寄……”牧随转身,像逃一样往林间走,脚步踩在草地上,乍一听似乎还有些仓皇,“你简直不可理喻。”
之前……还会一直跟她对视呢……
孟如寄看着牧随的背影,没有直接追上去,她此时身边无人,牧随也不敢回头,所以没有任何人看见她眉眼里难遮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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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般乱走,能找到野菜吗?”孟如寄跟上牧随,在后面叫他。
牧随没有搭理她,脚步向前,依旧很快。
孟如寄思索了一会儿,颇好脾气的与牧随解释:
“我喝下那茶也不是全无考虑,你想,林夫人要花一个月来考察一个人呢,总不能第一天就把人弄死吧。我们还有时间研究,这不管是咒毒蛊毒,任何毒都有解法……”
听她说得这般轻松,牧随脚步又是一顿:
“孟山主,好大的赌性,押了条命也说得这般轻易?”
“我发现你有个毛病,好好的称呼你总得阴阳怪气的叫,叫我夫人是为了揶揄我,叫我孟山主也是为了讥讽。小随,其实我最想听你叫我姐姐。”
牧随回头,脸上神色丝毫没有笑意,孟如寄见状,只得摸了摸鼻子,正色道:
“我没与你玩笑,我饮下茶也并非全是在赌。林夫人有千金,自己不离开无留之地,那她一定有不离开的理由,或是不想走,或是离不开。
“来拿千金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要替她回人间的。她提出要求就是在挑选这个人。只要知道她想让什么样的人替她回人间,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对症下药,不愁拿不到千金。”
牧随挑眉,抱着手对孟如寄道:“孟山主大方,将此法分享于我。那么,你定是想到她的目的是什么了,能对症下药了吧?”
“收了你的嘲讽吧。”孟如寄说着,眼尖的在牧随脚边拔出了一根山薯,“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找到她的病症吗。”她晃了晃手里的山薯,“就从这里开始。”
山薯,野果子是孟如寄喂牧随的老搭配,但今日她跟着牧随捡了一些野菜回来。
她以前养了许多孩子,做饭的手艺不算精通但也过得去。来了无留之地后,她一直在贫困中挣扎,没有油盐糖,基本就靠水煮万物和生吃一切,能将牧随和自己的肚子填饱就谢天谢地了。
现在林夫人的灶房里调料一应俱全,孟如寄也好伸展开来。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孟如寄端了三菜一汤上桌,牧随不言不语的倒腾了一下午,端来了一碗碳。
林夫人都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牧随直言:“认输。”
孟如寄本想笑,但转念一想,又怕牧随直接咒毒发作。
见孟如寄变了脸色,林夫人在掌中木板上给孟如寄记了一分后,道:“千山君这餐食虽不尽人意,但也做了。今日只在你们之间分胜负,不算违背我的要求。”她招手邀请牧随坐下,“千山君一并用吧。”
牧随没有客气,坐了下来。
孟如寄左右看看:“叶川呢?”
“他在后院喂鸡,说不用饭。”
“喂……”孟如寄噎了一下,但想了想,叶川之前还给人家雕过门,她又释然了,点点头,“行吧随他。”
孟如寄拿了筷子吃上了用油炒出来的热腾腾的菜,她顿觉福至心灵,长长一声喟叹。
大概填了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