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粥见底,时柚韵竟然有一种成就感。
那天晚上薄君绰像往常一样躺在病床上,时柚韵守在一旁,想等他先睡了自己才去睡。她还是没忍住问,“疼不疼?”
他垂下眼,看了眼受伤的位置,“不疼。”
“那当时呢?”
薄君绰一怔,当他躺在血泊里流失生命里,他也有过一点要死了的错觉。当时他想了很多很多,想要家人想到这周还有个手术没做,想到时柚韵的脸,想她会不会哭,会不会因为他掉一滴眼泪。
他要是早知道有人会心疼成这样,当时也许不一定会那样勇敢。
薄君绰摇头,“小伤而已,你今天哭成那样做什么,被吓着了?”
她点了点头,又摇头,“不想看见你受伤。”
他笑了,冷冷地说,“你平日里少刺激我,我就不会受伤了。”
时柚韵:“……”
她守了很久,但薄君绰一直没有睡过去,倒是她在床头一直打瞌睡,上眼皮和下眼皮之间就像是涂了什么胶水一样,拼命要粘在一起。
“回床上睡吧。”
时柚韵脑袋掉到被子上,清醒了半分,“我等你先睡,你怎么还不睡?”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她,他是故意不睡觉,怕她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走。他不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像上次一样看不见她。
他怕这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毕竟时柚韵是有多没心,她是知道的。
“我还不困。”他淡淡回应。
“不困?”时柚韵不解,“是不是白天在病床上躺多了,这个点为什么会不困,你闭上眼放空大脑,等会儿应该就能睡着了。”
但薄君绰并没有照做,他那双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放在她身上,“那么想让我睡着做什么?想跑?”
“……?”她不解,“我又不是被关在监狱里,我跑什么。”
时柚韵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再说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吗?我就算是回家休息去了,我不还是会回来吗?毕竟,作为女朋友,要好好照顾你……”
他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
“听不清我就不说了。”
薄君绰掐着她的下巴,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下流的话,“再说一遍,不然在这把你办了。”
要按照以往时柚韵的脾气铁定会挑衅他,让他有本事试试,但可能她今天哭久了,又跟他对峙了许久,有些疲惫了,“这你人耳朵不好使……”
她抬眼看他,“都说了选你了,你怕我出尔反尔?”
“怕。”薄君绰承认得很快,显然对她的话是半点不相信。
时柚韵是真的累了,把手递到他手心,“这样,你睡觉的时候拽着我,这样就不怕我跑了。”
末了,她小心吐槽,“跟个小孩子似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薄君绰拧紧的眉头慢慢松开,不舍得她在自己的病房旁将就,“回去睡吧,我等会儿就睡着了。”
“真的?”
他点头。在时柚韵要走的时候又把她叫回来,示意她,“晚安吻。”
薄君绰说这三个字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好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但实际上耳根已经红了,他何时这么跟人撒过娇。时柚韵也有些意外,没适应这突然之间的转变,慢慢凑过去在他额头上吻了一记。
直到回到病床上,她的心还噗通噗通地跳。
仔细想想,其实她跟薄君绰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纯情的一个吻能让她心脏狂跳。
第二天的时候两个人之间明显关系自然很多,不过时柚韵还是觉得怪怪的,大概是身份的转变让她有些适应不来。以前那样显然自在很多,不用受任何约束,但现在嘛……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她尽心尽力地照顾薄君绰,还帮他擦身,简直陷在了贤妻良母的角色里不可自拔。
薄君绰也觉得奇怪,因为之前时柚韵哪儿有这么勤快,而且她还有些欠收拾属性,总想着招惹他让他生气,一时间正常起来他竟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直到晚上时柚韵在跟朋友打电话,自吹自擂自己可体贴了,都快把薄君绰感动哭了。
他忍不住在她身后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但眼底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病人嘛,总得供起来。”
薄君绰在医院里躺了很久,期间同事也过来看过他,后来出院时时柚韵还是一副小媳妇样,整个人跟被什么夺舍似的。
薄君绰终于忍不住问她,“你最近怎么了?”
“我怎么啦?”
“干什么这么乖巧,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他冷冷瞥她一眼。
时柚韵无语,“原来你喜欢我不乖的模样,受虐倾向?”
薄君绰懒得跟她扯,回到家的时候问她,“到底怎么了?”
“哦,就是……”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