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方稷玄无法,只好从后厨大窗子里跳出去,就见自己的衫子盖在释月和乔银豆身上,真是拿也拿不回了,只好上楼又取了一件。
屏风能把释月全挡住,却只遮方稷玄的胸口。
他打屏风前头过只有一瞬,鲜明的身材轮廓也在白屏绿绣后隐约不可见,但光是那一打眼的肩背颈臂就叫人瞠目,蓉娘瞧着戳戳蛐蛐儿的脑门,道:“看傻了你!”
“方郎君脖子上还戴环呢?”蛐蛐儿有些面红,但更好奇这个。
蓉娘叫酒水呛着了,严肃叮嘱,“这是人家兴致所在,你可别不长眼的去问。”
乔银豆做了梦,梦见自己从摇椅上飞起来,成了一朵被风推着的云,瞧见底下横纵的街道巷陌,四方的城墙,黄土地,绿麦田,黄带河斜斜流淌而过,并不迂回流转,造出许多奔腾激流之势来,而是那样的平缓柔和。
红崖湖落在黄带河边上,成片成片的香蒲、芦苇,还有一丛丛的卷柏、茜草。
这一带水脉边上还有几个零星的野湖,太小的那些湖泊只在雨季出来,一旱就没了。
“阿娘。”乔银豆忽然瞧见香蒲堆里的一个人,叫道。
云好像听得懂,慢悠悠地飘了下去,悬在于娘子头顶,为她投下一片阴凉。
于娘子用手搭着凉棚仰起头,瞧着头顶上遮日的白云,没怎么多想,只呼出一口疲累的气。
香蒲长在水里,可不是拔拔草那么简单,这活计很辛苦。
这时候的蒲草还新嫩了点,得晾晾,小院天井里要走人,就晾了些在屋顶上。
栓春台的日头干烈,一天就差不多了,于娘子借了梯子爬上去拿,乔金粟在下面接。
“阿娘,你在水里扯草。”乔银豆忽然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