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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1 / 3)

有些精怪虽然化形,但处境非常受限。

例如树精一类,即便有个千年万年的本领,顶多只能用树枝凝出分身活动,本体是绝对不能离开原地的,一旦离开,无异于断根。

植物成精大多如此,除非是根系比较疏松的,好比一些盆养的奇花异草,因为某种机缘而修成人形,受限反而比较少,但同样的也会比较孱弱。

更深露重时若有个夜来香要来惑人,这头还未褪衣勾引,那头小丫鬟偷懒,烫水乱泼溅到根里去,美人一下不见,只落在床上两片叶。

人参精倒是其中的特例,也许是天生有人形的关系,人参精一旦修炼得当,可以离开土壤,但若受伤或者损了元气,也是回到土中休养的。

还有一种不便离开的精怪是建筑,例如释月和方稷玄灭过的一座食人的荒庙,便是成了精怪的,若有路人在其中过夜,无异于自入虎口,晨起只留白骨一具。

这荒庙建成总有千年了,比那地方的地仙还熟知地界上的变动,释月和方稷玄一去它就发觉了,将自己缩成一座灶洞那么大的土地庙,又散出幻术,将释月和方稷玄困在里头,化出一座假庙让他们去灭。

这庙怪非常聪明,但有一点很要命,它也走不了,最后被炎霄和方稷玄画地为牢困住了,烧成了一个三寸左右的小庙,肚大无比,能容下一座小城,成了释月的一个宝器。

原本说那弃婴塔应该也算个不能动的,可它本体特别些,说塔不算塔,用石块瞎垒的,地基不稳,所以更类似于石怪,虽然行动自如,但力大蠢笨,不似那庙怪,有地气供它修炼,所以连地仙都敢吞噬。

以此类推,这樽菩萨像虽不是建在这湖底的,但它大半边的身子都在淤泥里,跟长在这也没差别了。

而且当初登仙的圣僧多半是答应将肉身镇在湖底以佑百姓的,还有一重桎梏在。

如果这樽菩萨像要拔动,除了它自损元气之外,满南苏只怕要淹掉。

若以满城的百姓为重,自然是不能动,永远老老实实待着为好。

可释月有什么资格要求这樽菩萨像这样做?它已经守了好久了。

忽然,一丝异样的感觉从释月脑海中滑过,她看向方稷玄,传音给他。

“粟粟说徐广玉似乎有被另外的灵体附身,性情谈吐举止大变,可徐广玉本来就是魂魄,如何再能被附身?”

方稷玄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一层,又问:“既是湖底菩萨像,并非溺死水鬼,为何又贪火灵?贪图火灵的该是徐广玉才对,但那些怨灵发丝又显然是外头那些人柱身上取来的,动手的无疑是菩萨像才是。”

作者有话说:

每次去外面玩了回来都有种不如不去的感觉。

结界

◎徐广玉竟能把这晕染的感觉都画出来,一碗面跃然纸上,连香气都逼真了。◎

正当方稷玄和释月在湖底琢磨菩萨像和徐广玉之间的联系时, 乔金粟和炎霄说起了在鸭子河泺和栓春台的往事。

书砚见他们一家三口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觉得约莫是什么能人术士,又听乔金粟同炎霄说的事儿都是些吃喝玩闹的人间事, 就更这么以为了。

所以书砚只把炎霄当个机灵能耐些的小娃对待, 知道他担心爹娘不肯睡, 把个桃子啃得精光,就想着给他多拿些零嘴。

“我们常回去的, 想吃羊肉和油旋了, 就回栓春台, 想吃酸菜和蘑菇了,就回鸭子河泺,有些吃食非得在原来的地方才是那个滋味呢。鸭子河泺的馍馍和喙珠湾的馍馍只是麦粉和水, 可吃起来就是不大一样, 喙珠湾的饺子跟栓春台的饺子也不是一个味, 面就更奇怪了, 粟粟姐,你说栓春台的面和满南苏的面都是面, 可吃在嘴里, 真是一点都不像。”

乔金粟很久没有吃过栓春台的面了, 被炎霄这么一说,鼻端忽然就充斥着那种油泼后的迷人辣香, 忍不住空咽一口。

满南苏的百姓也很爱吃面,且讲究呢, 汤是面的魂, 好汤要清亮而醇厚, 味鲜而不腻, 用鳝骨、蹄髈、大骨都不稀奇, 吊成老汤之后还要日日换新,一锅镇店的老汤里头总也得有百来只鸡了。

汤底分红白两种,白汤是原底子,清澈见碗底,但红汤会加些酱,但有些讲究的面馆并不是胡乱加一通酱了事,往里兑的可是煨五花出来的肉汁。

于娘子和张巷边毕竟在北边住的时候久,这口面是改不了的。

他们还在世的时候,乔金粟跟着他们把满南苏的大小面馆子都吃遍了。

各家的汤底大差不差,但浇的卤子会有不同,味道的区分就由这卤子来定。

有些人家是爆鱼后的酱汁,有些则是葱油酱,有些是卤鸭汁,这一般跟店里的浇头有关系,一碗面里吃出千锤百炼的鱼鲜味,虽要了个虾仁浇头,那店里必定是有爆鱼浇头的。

乔金粟还清晰记得爹娘吃面的喜好,爹喜欢吃硬面红汤,虾鳝、蹄髈做浇头,还要很多很多蒜苗,得新鲜切的!

娘喜欢吃烂面,并不是真要吃一碗糊烂面,只是面软些,所以她的面总是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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