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离世,只剩疯癫的外婆,年仅十岁的扎布苏便被迫成了整个家中唯一的成人,不得不把所有的天真都分给了弟弟妹妹,可自从悬崖那一幕之后,他再也没想过死,即便生活再难,只要能听见托娅的呼唤,只要能看见托娅的笑靥,他便觉得没有什么熬不过去的坎坷。
扎布苏思绪纷飞,他特意做了马奶子和手抓饭,只待锅里的粥烧开,便可以开饭了,熏腾的蒸气里,他拿起一根芦苇杆在地上乱画,依稀画出一个秀丽的剪影,一双小鹿眼,两个梨涡。
特木尔走过来,喝一口马奶子,他知道那是托娅最爱吃的东西:“好香!大哥,你忘了?托娅今天和牧仁一起吃,不回来了!”
扎布苏恍然惊觉,连忙站起身来,悄悄用脚将画抹去:“我给你的做的,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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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扎布苏心绪不宁,迈出门到马厩,操起鬃毛梳,给群马梳毛,他想起托娅说的“雪蹄追风马”,听说最近边境的集市上,有许多从大理来的卖白驹的马户——如果买一漂亮的小白马来送给托娅,也许他们之间的冷战就会结束了。
一股熟悉的气味儿扑鼻而来,扎布苏抬头一看,一匹枣骝朝自家毡帐奔驰而来,上面坐着一个妖冶的红袍女人,他仔细一看,竟然是该死的伊莲娜!
伊莲娜翻身下马,自来熟地把马栓到扎布苏的马厩里:“你知道吗?现在整个草原都在传步六孤牧仁和你妹妹的事。”
扎布苏的脸覆上一层灰败的铁霜:“你来干什么?”
伊莲娜被他一噎,面上有几分尴尬,但仍然笑着说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你别再缠着我了。”
伊莲娜背着手,歪过头去追扎布苏的脸:“昨晚亲过我的嘴,今晚就不认人了?”
“是你强吻我吧,大姐。”扎布苏对昨日的一切感到模模糊糊,只记得伊莲娜一直像水蛇一样贴着自己跳舞,一股麝香和羊膻混合的怪味儿一直萦绕在鼻端,想摆脱,却怎么也无法抽身。
伊莲娜问:“今晚有空嘛?”
扎布苏板着脸,使劲地刷扫着马肚子上的污泥:“我外婆不喜欢你,你快走吧,她一会儿追出来揍你,我不管,”他左右忙活,动作奇大,把伊莲娜挤到了一旁,“让开。”
伊莲娜眼神幽微,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肩头:“朝鲁和我说,你还是个处男?”
扎布苏甩开她的手:“你有什么毛病?”
伊莲娜抿了抿两鬓的发丝:“你知道的,别人都说我是敕勒川上千人骑万人操的婊子,可我不在意。”
扎布苏皱着眉头,一语不发。
伊莲娜见他不言,一步欺近,开衩的衣裙里,露出一条光裸的腿,水蛇一般攀上扎布苏的腰,她魅惑而又挑衅:“这草原上还没有我睡不到的汉子。”
“请姑娘自重。”扎布苏转头就走。
伊莲娜叫住他的背影:“听说你打牧仁了?我告诉你,你打的对,牧仁那小子有未婚妻了,托娅和他混,只会名声败坏,和我一样。”
扎布苏顿住脚步,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你养病养傻了?你不知道草原上都在传你妹妹勾引牧仁,要给富贵人家做小妾的事儿吗?”
扎布苏眼下抽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伊莲娜看着他紧张兮兮的面容,抿嘴一笑:“我好像知道你对什么感兴趣了。”她走近扎布苏,贴着他的耳朵:“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觊觎你妹妹,没有男人对我不动心,除非他心里藏着别人。”
扎布苏一阵心虚:“你说什么?”
伊莲娜暧昧地勾住扎布苏的衣角:“这有什么的?兄妹乱伦的故事你没听说过?布儿赤金家的两姐弟私通,还生了两个孩子……”
牧羊而归的托娅,蹲在巨石后面,遥看着纠缠在一处的两人,手中的鞭子忽然断了,她轻轻唱起一曲忧伤的长调,转头绕路回家。
“住嘴!”扎布苏连忙把她打断,他仿佛又看见了天神的影子,忽远忽近。
“看来我猜得没错,传言说的是真的,你拒绝所有女孩的追求,整天围着你小妹转,”伊莲娜邪魅一笑,扯了扯扎布苏的领口,“你可真是个变态的家伙啊。”
扎布苏怒火中烧推开她:“你别侮辱我妹妹!”
伊莲娜冷嗤一声:“侮辱你妹妹?你妹妹似乎对你没那个意思吧。”
扎布苏的心仿佛被脔割成块,残忍地被串在铁签上,于熊熊篝火上翻滚着。
伊莲娜诛心道:“她可对牧仁喜欢得紧啊。”
扎布苏仍然一语不发。
伊莲娜舔了舔嘴唇:“朝鲁和我说,你的下面很大,我想试试。”
扎布苏不为所动,白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伊莲娜不甘地高声道:“我是什么滋味,朝鲁知道,全草原最够味儿的女人,干我一次,你就再也不用肖想你妹妹了!’”
察玛看着悻悻的扎布苏,忽然凝重对他说:“你根本不是喝酒喝多了,你被下了春药,而且是劣质春药,你身体受不住,所以才呕吐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