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梦,寂静的黑暗中紫衣男子静静的看我。
我也将他望了许久,最后万分惆怅的开口:“你别看着我了,就算你是我的梦中人,我也讨不了你回去做相公的。”
眼瞅着明天便是我及笄的日子。师父让圣凌教的人给我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招亲宴,而他自己的脸色却随着日子的临近越来越难看。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能看出师父是不喜欢让我讨相公的。因而我也万分不解,既然他不喜欢,我不讨就是了,他为什么非要张罗这一场招亲宴给他自己找气受呢?
我又叹了声气,告诉紫衣男子:“我师父是个怪人,虽然他给我办了招亲宴,但他其实是不高兴我讨相公的,所以,就算我也挺想要个相公,但是我还是不会讨的。而且,你永远都只出现在我的梦中,又来不了。唔……所以,我想了一下,你以后还是不要出现在我梦里了,让我有过好日子的念想,最后又过不了好日子,挺揪心的。”
紫衣男子听了我这话,不知为何却笑了出来:“别揪心,我努把力,让你过一过好日子,可好?”
我眼一亮,可是一想到师父那张阴沉沉的脸,我又挠了挠头:“我过了好日子师父不开心……还是算了吧,我就这样陪着师父就好。”
紫衣男子沉默了许久:“阿祥姑娘可是喜欢极了你师父?”
“喜欢极了。”我点头,“师父吃肉我也吃肉,师父开心我也开心。”紫衣男子没再说话,我耳边隐隐能听见师父唤我的声音,想来是天亮了,我对紫衣男子挥了挥手道,“我走咯,以后咱们也别再见了。”
睁开眼,天刚蒙蒙亮,我心中不解,师父今日不知哪来的精神头,竟比我起的还早。视线慢慢清晰,我见师父站在我床边,瞇着眼打量我:“梦见什么了,一嘴的嘀咕!”
“唔……”我揉了揉眼,答道,“在和梦中人告别……”话音未落,身上一重,却是师父坏脾气的将繁杂的衣裳扔到了我的床上,他又青了脸,咬牙切齿的呼吸了许久,才道:“今天起来就能看见了,不用在梦里那么留恋!”
我刚想解释以后都不会再看到了,师父却一个转身离开了房间,只抛下一句怒气衝衝的:“换了这身衣裳就出来,今日招亲宴在圣凌教中,你随我一同下山。”
哎……师父又为难自己了。
师父给的衣服一身的白,我在铜镜前照了照,觉着这衣服和前几年圣凌教某个堂主去世时大家穿的衣服差不多,不过也不难看,我提了衣裙,出门找了师父。
师父见了我,先是一怔,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许笑,装什么妩媚!”我乖乖抿了唇,他又皱眉,“别装出一副成熟的模样。”
我很委屈:“我没装啊。”
“别吵!不许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闭了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他。师父捂了脸,一声长长的叹:“罢了……下山吧下山。”我跟在他身后埋头走路,只听见师父在前面捶胸口自言自语,“我他妈怎么了!我怎么了!都是那个梦中人的错,今日别让我知道你是谁,看小爷不收拾你,不收拾你!”
我在师父身后,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师父,你要是实在不高兴,咱们今天就不下去了,我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提梦中人三个字了。”
师父脚步微微一顿,我仰起头来看他,见师父侧过来的脸颊带有些许讶异的表情,他好像不想让我再看见他的神情,很快便扭了头过去,又一言不发的在前面走。我拽着他的衣角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就像一个小尾巴……
忽然一隻温热的手包抓住了我拽他衣角的那只手,只听师父的声音在微凉的空气里响起:“我没有……对你生气的意思。”他牵着我走过下山的青石道,“你不用害怕。”
我盯着师父的手,如此轻易的便安下心来。
圣凌教已经布置妥当,师父牵着我进去的时候我看见的几乎都是女教徒们,她们嘻嘻哈哈的对我道喜称贺。路过庭院,我看见有男教众在打扫落叶,脚步不由停了一停:“相公啊……”真好啊,圣凌教里的粗活都由男人来干,风雪山庄里要是有个男人就好了……
当然,师父是凌驾于男人和女人之外的另一种存在。
我这脚步一停,师父的脚步也停了停。当我再回过头来看师父时,不知为何,他又青了脸。
我眨巴着眼,完全无法理解师父这说来就来的脾气。
师父带着我径直走上了圣凌教中一方两层高的阁楼上,阁楼有个阳臺,能直接看到下方平坦的场地,素日里圣凌教的教众们便在此处比武练习,今日也被清了场,说是供我挑选夫婿之用。
我与师父站在阳臺上,没一会儿下方的男教众们皆站了出来,一一列队站好,就连厨房杀猪的大叔也流着满头冷汗的站在下面。他们看起来都不大情愿,就像每个人都在胃疼,疼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我放眼一望,几乎只能看见黑黑的脑袋瓜子。
有人给师父端了把太师椅过来,他坐了下来,端了杯茶在手里,看也没看四周一眼,凉凉道:“好了,小祥子,你总算等到今天了,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