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而来。”
韩烨颔首,神色冷沉,“他是为了警告孤沐天府是他手中之物,若孤要染指,下次就不会再顾念兄弟情谊。除了引简宋和长青回来,他恐怕是想让整个沐天府都知道……孤已经到了。”
任安乐神情一凛,“赈灾银未到,遍地哀鸿,若是百姓知道殿下来了沐天府却无所作为,沐天府或许会成危地。”
他们由暗到明,沐王爷下了一手好棋,恐怕在得知韩烨被派往沐天府后,城外灾民的赈粮比以前更加不如,若是沐天府暴动,太子储君之位定会受到朝臣的参诘。
“殿下,是臣失职,让沐王爷查到殿下的行踪。”简宋明白情况比想象中的严重,半跪于地请罪。
“与你无关,是孤小觑了沐王。”韩烨抬手。
见韩烨神色如常,任安乐好奇道:“殿下,沐王步步紧逼,你打算如何?”
“简宋,让禁卫军换回衣服,摆下东宫仪仗,孤要你在一夜之内让整个沐天府都知道孤御临的消息。”韩烨回首,眉宇微扬,“既然他们人人都想让孤现于人前,那孤就等着他们亲自来拜见。”
第二日清早,整个沐天府的百姓都沸腾了,太子御临的消息几乎在一夜之间传得人尽皆知,就连酒坊中也传得有鼻子有眼,饱受天灾的沐天府奇迹般地恢復了些许热闹欢欣。
“殿下,臣惶恐,未知殿下御临沐天府,接驾来迟。”
平安客栈大堂内,钟礼文领着沐天府十来位官员,对着韩烨连连请罪。
任安乐立在一旁,颇为诧异。想不到这个传闻中两面三刀、左右逢迎的沐天知府竟然生了一副温厚的面相。见他此时自惭自愧的模样,实难想象沐天府中令人发指之事尽出自此人之手。
“哪里,钟大人乃一方父母官,公务繁重,是孤未及告知。”韩烨笑道,一改平时冷淡的神色,对钟礼文十分和悦。
钟礼文着实一愣,琢磨了一晚上的话对着面前这个言笑晏晏的太子爷都哽在了喉咙里,受宠若惊道:“客栈简陋,下官为殿下准备了一间别苑……”
“不用了,钟大人,此处甚好,沐天府水灾严重,无须再为孤耗费。”
“殿下说得是,不知朝廷赈灾银何时能到?”见韩烨眯起了眼,钟礼文忙解释,“殿下也知城郊百姓饱受天灾,臣只是一介知府,即便是倾尽全力,也只是杯水车薪。”
韩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钟大人,百姓遇灾,粮仓里的粮食呢?”
不想太子问得如此直接,钟礼文一凛,垂首回道:“殿下不知,沐天府时有饥荒,粮仓里的粮食早就赈济给百姓了,所剩无几,若殿下不信,下官可开仓让殿下……”
“钟大人言重了,孤自然是信大人的。”韩烨搁下茶杯,清脆的碰击声响起,让一众官员胆战心惊,“八日后朝廷的赈灾银会运到沐天府,大人可有了救急之策?”
钟礼文小心道:“殿下,眼下城中不少大户应还有存粮,等赈灾银一到,臣便从商人手中买下粮食来救济百姓,毕竟官不夺民产,下官不能强行征收商户手中的米粮,殿下看此法可好?”
任安乐嘴角勾起,这个钟礼文当真生了一聚七窍玲珑心,一句话便阻了韩烨的后路,又为沐天府里盘剥百姓的商人世族寻了庇佑,还名正言顺地让赈灾银有了收入囊中的机会。谁不知道沐天府官商勾结,沆瀣一气。
“钟大人说得不错,等赈灾银到了便去办,也好解百姓的燃眉之急。钟大人一心为民,等赈灾银到了,孤便回京,到时定会在父皇面前明沐天府实情。”
钟礼文脸上喜色顿现,连连朝韩烨拱手:“得殿下厚爱,乃下官之福。”
眼底却有一丝轻蔑之色闪过,看来沐王对太子实在太过小心了,不过一场装模作样的刺杀,便让这个身娇体贵的太子爷吓破了胆。
钟礼文一起身,便对上了一双肆无忌惮又坦荡的眼,心中一沉,朝任安乐打量片刻才迟疑道:“这位莫非是……”
面前之人虽一身袍服,可难掩女子之身,眉眼却又稍带邪肆,威风凛凛。
“哦,孤忘了介绍,这是大理寺卿任安乐大人。”
“原来是任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钟礼文拱手笑道,眼沉了几分,这个任安乐实在不像是好打发的,听说忠义侯和左相都在这女子身上吃了亏,得小心才是。
“殿下,沐天府的商绅听说殿下御临,今晚在临江楼设下酒宴,希望能觐见殿下,一睹殿下之颜。”钟礼文见太子面带倦色,迟疑片刻才道,“若是殿下疲乏……”
这些商人攀上了沐王这棵大树犹不知足,得知太子驾临,便把心思打到了这位身上,他倒是乐见其成,若是太子品行败坏,以后也可成沐王夺位的筹码。
“无妨,乡里如此欢迎孤,孤自然要见见他们……”
韩烨话未落定,简宋匆匆自堂外而来,行到他身旁面色凝重道:“殿下,城外的百姓听闻您驾临,求见殿下……说殿下带来了赈灾的粮食,要入城亲眼见见。”
堂中官员神色顿时慌乱起来,赈灾银八日后才到,无钱买粮,哪来的粮食